铜镜内浮现出一张俏丽的容颜,那女人是她,却又不是她。李令月抚着自己的面颊,一时怔忪起来,她还活着,而且还年轻了几十岁,难道说……
“公主,您醒了?”
侍女的到来打破了她的惊慌,李令月侧首瞥了瞥侍女,却发觉那侍女依旧眼熟而且稚嫩。那是她少时的贴身宫婢之一玲珑,看起来她还真是匪夷所思的重生了。
嘴角不经意地挑起,李令月抚着一个磨合罗娃娃,漫不经心地问道:“玲珑,眼下是什么年头?”
玲珑的神色有片刻的发愣,但很快便恭谨答道:“公主,现下是仪凤二年。”
“嗯。”李令月垂下头,望着娃娃的神色不由轻柔起来:仪凤二年,便就是这一年,她遇到的婉儿。虽然年长于自己一岁,可是却是那样瘦弱纤细的人啊。不知她眼下如何?
“玲珑,近日内文学馆有什么趣事么?”李令月问。
玲珑只觉今日的公主威仪甚足,虽未施粉黛,但却是比往日更让人不敢懈怠,她急忙思索回道:“倒也并无什么趣事,只是有一个小宫女做了几首诗,被几位先生大大称赞了一番。”
“哦?此人是谁?”李令月饶有兴致问道。
“上官婉儿。”
虽然早已知晓答复,但听玲珑亲口说出,李令月仍是觉得十分快意,她唇边的笑意更重,“上官婉儿,是个好名字呢。玲珑,备马,我要去会她一会。”
“公主,”想起前些日子公主不小心坠马,武后临走前的嘱托,玲珑忧虑道,“天后嘱托……”
悠悠的一个眼神递来,玲珑立即噤了声,乖乖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直到把马迁到门外,望着戴幞头穿男装的公主策马而去,她依旧为之怔忪:只不过过了一夜,怎生公主就变了模样了?那样的神态气势,便就是当今天后也不过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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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马至内文学馆,李令月将马交于随从护卫,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馆内女子近百人,便就是这样,李令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上官婉儿。少女从骨子里透出的文人风骨凌然于众人之上,分外显眼。李令月同教书的宦官打了个眼神,随后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折扇,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手持香墨,此时的上官婉儿正在作诗,沉浸于创作之中的婉儿最是可人。李令月望着这纤柔美丽的背影,心中不免多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她压下内心的澎湃,静静立在一旁。看着上官婉儿斟酌落笔的模样,她又禁不住挑起唇角。待到那一首诗做完,她这才将身子微微底下,装模作样地诵读道:“势如连璧友,心似臭兰人。”
上官婉儿闻声侧起了头,恍然见到一个少年打扮的英俊“公子”,她不免有些惊吓。
看着她那受惊小鹿般的可爱模样,李令月一时竟生出作弄之意,她俯身瞥着女子,笑道:“诗是好诗。”又拿折扇挑起女子的下颚,轻佻道:“这人嘛,也是个佳人。”
久处深宫的婉儿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对待,她瞥着这个浪|荡子,心里有着几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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