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楚清津津有味地看了片刻儿,发现单冽还站在身旁一动不动拿个遥控器,一副全然不打算去炒菜的样子,抬起一双清眸来,不自觉地睨了他一眼:“还不去做饭么?”
闻言单冽愣了愣,随即把遥控器放下,转身去厨房快手快脚地洗锅炒菜。
香气四溢的菜被端上桌来,四菜一汤,都是楚清爱吃的。
坐在餐桌边上饥肠辘辘的楚清心有余而力不足,对着碗筷无声地长吁短叹,一块红烧肉被筷子夹着递到嘴边。
楚清侧目,不知何时平常坐在餐桌对面的单冽已经坐到了他身旁,拿个筷子喂他。
面子诚可贵,自尊价更高,若为吃饭故,两者皆可抛。嘴边色泽可人的红烧肉散发着诱惑的香气,楚清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单冽自觉地把肉喂进他口中。这样像小孩子一样被喂食的姿势,让楚清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美食当前,意志力总是格外薄弱,更何况一双粽子情势逼人,他只好心安理得地接受。
非但如此,适应能力极强的好学生楚清还懂得举一反三。抬抬下颌,指挥起单冽的筷子:“要茄子,盘边儿上的那块……不要土豆丝了……喝口汤……配饭才好吃……”
一顿饭下来,单冽的饭碗纹丝未动,一双筷子尽忙着往楚清那儿送。
单冽看楚清低头小口小口喝着汤匙里的鸡汤,浓睫在两颊投下一小片阴影,雪白面容安静又乖巧,姿态好像在池边喝水的小鹿。
小鹿抬起优美的下颌来,一双湿润黑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声音清清冷冷地提出要求:“还要。”
满意地看着单冽又递过一勺鸡汤来,楚清心满愿足地垂下脑袋去喝汤,听到单冽在他耳边问:“那些人是谁?”
楚清那两把羽毛扇子一样的睫毛眨动两下,坦然地回答:“不认识。”然后微微仰了仰下颌,示意他继续喂汤。
单冽把一勺汤送进他唇里:“这几天住我这儿。”
楚清微微惊讶地抬起眸子:“不用……我自己可以……”话还没说完,就被单冽打断:“答应你爸妈照顾你。”眼神落在楚清腕上两只雪白的粽子。
楚清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两只不可忽视雄纠纠气昂昂的手粽,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自强不息的话都有些理屈词穷。嘴里又被喂了一勺鸡汤,听到单冽说:“上午帮你请过假了。”
楚清扬眉,困惑地看着他:“上午?”什么上午?现在不是傍晚吗?他不是才睡了一小会儿吗?
见他张着口微微诧异,单冽趁机往他嘴里喂入一口汤:“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心里一声“轰隆”巨响。巨型的沙漏崩塌成废墟。
楚清眼睁睁看着自己贞洁的时间观碎了一地,嗷呜一声咬住了汤匙。
陷入时间观贞操危机中的楚清,忧郁地随着单冽到602室里收拾了衣物鞋袜等生活用品,又忧郁地带着它们随着单冽回到601室安置起来,忧郁地任单冽给自己洗了脸刷了牙,再忧郁地被单冽扶进卧室的单人床里,最后忧郁地任单冽给自己盖好被子,调好冷气,关了灯走出房门。
他在黑暗中睁大了清亮眼眸,面如死灰心如死水。压根儿没精力神去注意他正霸占了单冽家唯一的单人床。
单冽咬了根烟,独自把晚餐的碗盘都洗干净。转首看到水槽边上放了那只楚清喝过玻璃杯子,热水凉了,在杯壁上凝结成露珠。单冽拿起它来,静默地看了一会儿,又把它放回原位。出了厨房去洗澡后,又点燃一根烟,正打算抽完烟在沙发上睡觉,就听到卧室里一声“咚”的撞击音。
想起楚清吃完晚饭后的一脸阴郁,心里不由一紧,迈了步子走进卧室。
楚清正在动用全身可利用的力量,扭动着身子脱穿了一整天的带血校服。一个重心不稳,脑袋又撞到了床头柜。
见单冽进来了,楚清如遇大赦,面向他用包成粽子的手指指自己的上衣:“冽哥,脱衣服。”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依稀照在楚清玉白的脸庞上,他向单冽仰着面,坐在单冽的床上,理所当然地要求单冽。
单冽把烟咬在嘴里,伸出手去撩他的校服下摆,他举起手臂,配合他的动作。
衣衫被轻轻褪去,露出冰雪化成的肌肤来。少年雪白的身子沐浴在月光里,淡淡散发出莹莹的光晕。胸膛平坦清瘦,配合着腰身的线条却极其撩人,两点樱红和腰侧淡淡受伤的淤青,像是被刻上去的刺青,随着动作一张一弛妖娆着。
在冷气房里光裸着半身的楚清打了个冷颤,催促拿着脱下来的校服站在原地不动的单冽道:“睡衣,快点儿。”
单冽把校服放在一边,去衣柜取了方才放置好的楚清的睡衣。扶着他的身子在床上坐正,蹲在他床前,像对待三岁小孩一样,细致地给他套上睡衣,大手再一颗颗扣上纽扣,亲眼看着雪白柔滑的肌肤一点一点被自己封锁在布料底下。
穿好了睡衣,楚清往床里挪了挪,见单冽并不走,眼神看着放在床上还没被换上的睡裤。脸上不知怎么的,有点烧。他侧过脸不去看单冽:“裤子……想自己换。”
单冽起了身,把嘴里的烟取了夹在手上,出门时连带帮楚清关了房门。空调房里明明很凉爽,单冽穿的背心后面却被汗浸湿了。
他倏地拧灭了烟,脱下背心,又进了浴室去洗澡。
昨晚大费周折、自力更生地成功换上睡裤的楚清神清气爽地准时按往常的点儿起了床准备上学,想掀开被子却露出两只雪白的手粽,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病假中。
手不能写学不能上的境况打乱以往所有作息方案的安排,内心汹涌着世界就要失序的恐惧感,曾经的全优生楚清拖着虚无缥缈的步伐轻手轻脚越过沙发,也不管长手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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