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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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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久得安作者:林子律

第8节

沈诀简明扼要:“吻戏,床戏,拎行李,给你买冰棍儿买外卖还偷拍你……然后呢?你觉得他逗你玩?”

沈谣:“……啊,不然呢?”

我觉得你是在跟我炫耀。

这句话沈诀到底没说出口,他立刻把谢正则的口头禅挪用了,振振有词道:“不算在戏里他这样了还只是逗你,我打断他的腿。”

沈谣:“你敢!”

被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噎了个半死,沈诀又安抚了他两句,郁闷地扭头。谢安闲被沈家弟弟这回答逗笑了,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拿过平板给沈诀回复:都是做大哥的,怎么差这么多。

沈诀做口型:“呸。……谣谣你还不睡呢?”

此言一出,那边估计意识到此时国内外的时差严重,连晚安都说完。谢安闲以为沈诀电话断了,立刻从被窝里起身,往他身上一扑,就要亲吻。这动作带着周遭衣物被褥摩擦声起,被沈谣听到了。

沈谣太过敏感,几乎是下意识地问:“这么晚了,你那边和谁一起呢?”

两个人不由得都是一惊,沈诀干咳一声道:“和一个刚认识的朋友,有空跟你介绍。你也快休息了,别熬夜。”

沈谣难得不跟他逆反,乖乖地应了,挂掉电话。传来忙音时,沈诀与谢安闲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捧住谢安闲的脸用力一挤,好整以暇道:“着什么急?……啧,快半个小时国际长途,这小子嫌钱多吗。”

没人和他理论国际长途贵不贵,谢安闲掰住沈诀的手挣扎,秋后算账:“什么叫‘刚认识的朋友’啊?你和刚认识的朋友睡一张床,我不服。”

沈诀轻轻地挑起一边唇角,懒得同他废话,兵不血刃地让谢安闲彻底闭了嘴。

第二天的日出理所当然地被错过了。谢安闲醒来时,窗帘远离床的那一边拉开了,阳光正耀眼地晒在木质地板上。

他感觉腰有点酸,好在没什么其他的难受。在床上又闭了会儿眼,谢安闲彻底睡不着之后才爬了起来,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被褥枕头里扒拉自己的头发。

谢安闲的天然卷长长了些,搭下来遮眼睛,很没有霸道总裁的形象。可沈诀说留长了显小,也更好看些,他就很有原则地不剪了。

想了些杂事,又拿过手机回了几条公司秘书发来的消息,谢安闲才意识到很严肃的问题。

沈诀去哪了?

身心俱疲了那么一个须臾,谢安闲挣扎着下床洗漱,完毕后出房间,看到找了一路的人正襟危坐在客厅沙发上,表情严肃地查资料。

沈诀听到他走路的动静,头也不回:“小谢,我给你做了早饭放那边桌上了,吃一点待会儿咱们晚点吃中饭。”

谢安闲说“嗯”,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跑过去从沙发背后勾住沈诀脖子,接着凑过去眯起眼睛看他电脑屏幕——谢安闲轻度近视,早上起床没来得及戴隐形,看什么都是虚虚一个模糊的影子。

等看清了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履历,谢安闲咋舌:“你查赵荼黎户口呢?”

沈诀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理所当然地说:“昨天沈谣说他喜欢这个人,我都不认识,好歹要先看看有没黑历史吧。”

谢安闲:“……管得到挺宽。”

这下连聋子都听出了不满,沈诀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扭头看谢安闲,自然地抬手揪了把他的脸:“怎么啦?”

谢安闲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去,背课文似的说道:“赵荼黎,去年金橄榄最佳男主角得主。听说他人品不差,脾气也挺好,此前没有任何绯闻和丑闻。重要的是不仅颜正演技好还特别敬业,拍《入阵》的时候在片场每天呆14个小时。不是非富即贵,接触过的人都说他挺可靠的……沈爸爸,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猝不及防被最后一句话调侃了,沈诀条件反射瞪他一眼,又自知理亏,总算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好。

他做贼心虚地把笔记本合上,沉吟片刻,转移话题的手段并不高明:“嗯……那个,你没有不舒服吧?”

谢安闲只是笑,沈诀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虚张声势道:“我也是关心他。”

“知道,理解——”谢安闲动作高难度地从沙发上一翻而下,还没坐稳便勾过沈诀的脖子,在他脸上轻佻地吻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我二哥刚知道我追你那会儿,成天神神道道的,现在虽然没问过,我猜他也偷偷‘关照’过你吧。”

沈诀见他神色如常,放下心来:“你还两个哥哥,沈谣可就我这么一个哥。”

谢安闲嗤之以鼻:“得了吧,你别老拿他当小孩儿。”

还想反驳什么,沈诀硬生生地忍了,他觉得谢安闲说的有道理,可自己的担心又不是空穴来风,两相挣扎,还在权衡的时候,被那人蹭了蹭。

谢安闲拉过他一只手,一边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弟弟昨晚提起赵荼黎的时候,那个语气可生动了,这对他来说肯定是好事儿,你就放心吧。”

一语点破梦中人。

沈谣早就不在他管辖范围内,他只是兄长而非监护人。何况“喜欢”这种情感既美好又可爱,体会过才知道珍贵,就算不小心受了伤,都是旁人无法理解的感受,他有什么理由去指手画脚?

沈诀一瘪嘴:“好吧,不过他要是真敢对谣谣不好,我照样——”末了觉得自己当坏人功力并未炉火纯青,沈诀叹了口气,收敛了。

看出他的无奈,谢安闲从未见过这样操心的家长样,十分新奇。

虽然沈诀不曾向他提过与沈谣之间有过什么不合理的发展,他也能从前后的察言观色与昨晚那通电话里揣测个七七八八。

毕竟我这么聪明。谢安闲啃着一个苹果想。

那天午饭前的时光都浪费在这个话题上了,沈诀总算从头到尾地把整件事向他梳理清楚,坦白心路历程,检讨头脑发热的错误,顺带澄清实质什么也没有。谢安闲虽然不太懂为什么他们兄弟两个能闹成险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但知趣地没问。

以后总有机会,沈诀说了,“等他们拍完戏回国,我带你去见他一下。”

谢安闲调侃他:“影帝,你还玩啊——我那天看微博上有个人说,你这个头衔非常有水分啊。而且得奖之后快两年了吧,都没有新作品问世——你是不是要罢工?”

他说这话时,沈诀正在和《雪原》的导演jasolson核对宣传期的行程表,抽空抬眼,认真严肃地说道:“我怎么记得某人号称要当我金主呢。”

尾音轻飘飘地落下,谢安闲愉快地掏出一张纸,写写画画许久扔过去,大方地说:“哎哟,等你这话很久了,拿去花!”

沈诀忍俊不禁地接过来,低头一看,上面被画成了一张支票的样子,大约没有法律效力所以有恃无恐,谢安闲鬼画符似的写了个1314,之后的零任意象征性地圈了几个。他的大名龙飞凤舞落在下面。

他应该嘲讽几句,又或者挑点刺,说你哪里画错了。

可沈诀竟然珍而重之地把这张鬼画符折叠一下撞进钱包里,他朝谢安闲挥了挥:“我收着了,谢总哪天要翻脸,我可是会闹的。”

没料到他接了这话,甚至露出这样端正的表情,谢安闲愣了一下,被惊喜砸晕头似的往沈诀旁边一坐,伸手:“拉钩!”

沈诀:“……”

他带着点哄小孩子的无奈和好笑跟谢安闲拉钩了。对方倒是十分全心投入地完成了一整套沈诀见所未见的程序,沈诀全程看热闹似的,结束后没忍住,觉得这人傻得太可爱,一把捞进怀里。

在海滨城市度假的这段日子成了谢安闲在忙碌时很爱去回忆的片段,那会儿他们俩刚心意互通,他从沈诀那儿捕捉到了对方前所未有的鲜活生动。

谢安闲也问沈诀:“为什么你之前要拒绝我呢?”

他认认真真地解释:“那时候我不喜欢你,当然不能够答应;可是后来前一天晚上发现我喜欢你,第二天,我就跟你说了。”

前半句谢安闲心塞了片刻,然后他就听到了最喜欢的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是做哥的沈哥哥就比谢哥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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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

美好的时光总飞逝,谢安闲和沈诀在海滨蹉跎了快一个月的时光,立刻两边进入了一年当中最忙碌的阶段。

谢安闲的景悦在此前的两轮谈判后成功地转让了一部分投资在烁天影业的股份,并且加大了和光华传媒的合作力度。迎面而来的便是之后密密麻麻的合同,谢安闲仍坚持亲力亲为,忙得像只陀螺。

他在北京和上海之间来回跑,有时候甚至一天之内往返尤其辛苦。不知是不是拜这辛苦和蒸蒸日上的公司业绩所赐,谢正则找他长谈了一次。

大哥的意思很简单,谢家已经有后,而谢嘉树也仿佛找到了人生真爱,迟早会结婚生子,如此一来谢安闲成不成家便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他们父母这些年云游四海,见过太多世面,参加了三藩市的骄傲□□,谢正则隐晦地提了一次,老先生谢和嵘哽了片刻,说着“孩子大了管不着”,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

这结果的顺利大大地超出了谢安闲当初的预想,他以为至少要抗争那么三年五载,那时候他和沈诀感情稳定、事业有成,就算家中反对,并不会影响生活质量。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他感激不已。

只是谢和嵘夫妇正在阿根廷,一时回不来,否则谢安闲必然会带沈诀见他们一面。谢和嵘通过谢正则给他带了句话:“定下来就好好过,别整那么多有的没的。”

这话十分符合他爸的风格,谢安闲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他忙得不知今夕何夕,沈诀好不到哪儿去。

今年三月,沈诀在美国有一个试镜,导演再三权衡后,给他妥协了另一个角色。不是第一顺位的选择,但沈诀还是接了。与此同时,《雪原法则1》即将上映,北美定档8月26日,国内定档顺延一个月,马上就迎来了忙碌的宣传期。

谢安闲谈合同时,沈诀在欧洲;他混饭局时,沈诀在日本;等他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给沈诀打一个越洋电话,对方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小谢……我在拍戏。”

好在即便初次品尝离别,到底不是幼稚的学生了。忙起来各自为政,闲暇时两厢挂念,不得不说状态还挺好。

用唐韶齐的话说:“我看你俩忙的时候,比腻歪的时候舒坦多了。”

沈诀怼他:“狗粮不够吃可以去看下我们谣谣。”

于是唐韶齐就冷哼一声,愤怒地沉默了。

沈谣的生日在五月,沈诀出国前争分夺秒地去把礼物送了——是张限量版的黑胶唱片,沈谣念旧,喜欢这些上了年纪的东西。

他从正在拍戏的剧组得知,那两位剧中恋爱状态的主角仿佛戏外也陷入了热恋。沈诀借着送礼物的机会,顺手考察了一下赵荼黎。然而并不满意,觉得“不稳重,还有点闷”,不出意外被沈谣一一驳回。

当夜他看到沈谣兴高采烈发的朋友圈,终于意识到自家弟弟脱团了。跟谢安闲抱怨时,对方隔着千里之外顺毛:“都是越看越顺眼的。

安抚到最后,沈诀听着好委屈地应了,接受这个既定事实。

沈诀的忧虑解决,可谢安闲兀自有他的小算盘。他从好早之前,很想见沈谣一面,以前没有机会也没有立场,如今就差一个理由。

天遂人意,理由很快找上门来。

目前沈谣拍摄的那部电影《春日绿闪》,是一部颇为纯粹的同性片,卡司很漂亮,投资方是国内电影业两大巨头之一的星影。但导演沈钧非常精益求精,坚持大权独揽,把剧组拉到意大利去拍戏,回来后同投资方吵了一架。

星影不愁这一部片赚钱,何况看上去也并不像票房黑马,于是大手一挥撤了资。沈钧吃人嘴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办。

谢安闲听到这个消息,是从唐韶齐那里。大家都在一个圈子,导演们的消息往往更加灵通些,自从光华和景悦合作后,唐韶齐有意给谢安闲拉生意,便说了。谢安闲理所当然地开始打这块肉的主意——倒不因为片子怎么样,而是那导演是沈诀的叔叔,他倘若出手,那是拯救沈钧于水火,天大的人情。

这项投资提上日程的第一天,谢安闲跟沈诀说了。

他的表达相当拐弯抹角:“诶我听说你叔叔那个剧组现在资金链断裂了啊,有没有事?戏还没拍完吧好像?”

沈诀不傻,立刻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怎么,你想当他债主?”

谢安闲:“嘿嘿嘿。”

沈诀叹了口气,知道拦不住,便随他去了。

而后沈钧捡了个便宜金主,感恩戴德。让他惊讶的是,谢安闲不在意钱的问题,让沈钧杀青时通知他。

杀青那天正好沈谣20岁生日。谢安闲上午开完了会,中午跟沈诀报备他要去参加一下。

沈诀:“你去做什么?宣示所有权?那得让他喊你小嫂子了。”

谢安闲:“呸……我给他送礼物。”

他给沈谣买的东西多是好看实用,不知道沈谣喜好,只是这么一来打点完和沈诀关系最亲近的两个人,谢安闲心里还是舒坦很多——在他的计划里,和沈诀见家长是迟早的事,孤立无援什么的,可太不明智了——反正沈诀人在国外,鞭长莫及。

至此他才第一次和沈谣见了面。

谢安闲在杀青后乱糟糟的剧组人群里第一眼发现了沈谣。这人长得太过鹤立鸡群,轮廓分明,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神采飞扬地勾人,与同龄人相比瘦削得多。

最初的印象还停留在沈诀很早之前给他看的那张照片的冷漠脸上,谢安闲却觉得,其实沈谣和某人还是挺像的,下半张脸的轮廓和唇形尤其相似。

沈谣被推搡过来时还在笑,旁边赵荼黎一脸不怀好意。他见了谢安闲,约莫因为陌生带来的局促,稍微收敛了。

旁边剧组的副导演作介绍:“小沈小赵,这是咱们投资商,景悦的谢总。”

谢安闲连忙摆手:“别,你叫我小谢哥哥就成。那个,今天你生日,给你带了点礼物,生日快乐啊……”末了欲盖弥彰地补充道:“你那个……这些不是那什么……我和你哥哥挺熟的,都是自己人。”

沈谣刚开始不肯收,听到后半句,不知想了些什么,桃花眼里一闪而过促狭的笑意。他立刻接了谢安闲的东西,朝他眨眨眼:“好的,小谢哥哥费心了。”

谢安闲手指在鼻子下面一蹭而过,心虚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再不知能说些什么,但他不开口,沈谣也戳在原地,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尴尬以他们为圆心迅速扩散。最终旁边的赵荼黎看不下去,找了个托词把沈谣拽走,他们俩走出视线中心,手就莫名地拉到了一起。

再往前面走出几步,简直立刻进入了二人小世界,天地间全是粉红泡泡。

谢安闲:“……”

他可算懂了,为什么唐韶齐拍完《寒焰》宁可在家喝西北风享受单身狗的清香,也不愿意和他俩出去玩。

那天的经历,谢安闲告诉沈诀时俨然一副事后诸葛亮的姿态:“我帮你考察了,人家两个感情挺好的……你别说什么刚开始尝到甜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我放了东西就走了,杀青宴一个人都不认识,玩什么啊?”

沈诀刚下了戏,直接就着街沿坐下和他聊:“行吧行吧行吧,你说挺好就好……大金主,感觉怎么样啊?”

谢安闲:“非常——非常舒服,他们的表情像看财神爷。啊对了,这部电影我可看在你面子上才不计成本,回头大哥要骂,我就说你是你怂恿的。”

猝不及防扣了一口锅在背上,沈诀哭笑不得:“好好好,都是我怂恿的,我祸国殃民。”

谢安闲嗤笑一声,说:“看不出我们影帝这么有自觉。你忙什么呢?”

话题转移到他那边,沈诀不慌不忙地说了最近的情况。他的新电影是一部华人导演的片,这导演亦许久不曾有作品,和沈诀算得上一拍即合。

“小人物故事,唐人街一个中介商人的亲身经历改编,算半传记的性质,记录了这些年来三藩市的变迁,以小见大的手法很常见了。”沈诀卷起一边的袖子,五月的天有点热,“不过导演功力到位。”

谢安闲:“那会在国内上映吗?”

沈诀:“扯到种族歧视……就算最后决定引进的话也要等明年初了。”

谢安闲瘪嘴:“你什么时候也回来拍电影?”

那边传来沈诀的笑声:“有这个打算……暂时把这部拍完吧,好莱坞给我留了空间,浪费就太可惜了。等以后,你要独立投资电影了,什么时候你名字写在制片人那一栏,我肯定去给你当男主角。”

谢安闲的心脏很用力地跳动一下,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行,我可得努力了。”

沈诀:“就这么定了——导演喊我呢。晚点收工了我再给你弹语音。”

然后他挂了电话,谢安闲百无聊赖地想,这人怎么也活力四射的。他记起很早前,有个人说沈诀,“视电影如生命”,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轻易放弃正在上升期的事业。他才30出头,大把的时间和光明的前途在等他。

当天下午,沈诀果然掐准时间给他弹了语音。

三藩市正值凌晨,谢安闲睡午觉起来,声音软糯,少了平时干脆利落的爽快。他和沈诀聊了几句最近的打算,终于忍不住抱怨。

“你看啊,你要是小明星多好,我也不用想你的时候只能干坐着。”他说完,自己觉得不对劲,又惴惴地说,“不过你要是不这么厉害,我可能根本就遇不到你……”

沈诀:“啊呀。”

谢安闲:“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尾音竟然委屈了起来,沈诀隔着太平洋,几乎都能想象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黑眼睛现在的神情,耷拉着头的时候,像只没吃到骨头的卷毛小狗。

他插着耳机和谢安闲聊天,退出界面后点开微博,片刻对谢安闲说:“你记不记得我出道时的第一部电影……你看我微博。”

那部电影谢安闲翻来覆去看了二十多遍,每一个场景都倒背如流,寓意挖掘最深。他好奇地点开,沈诀发了一张图,是这天美国的落日。他的位置高,拍下了一场洋洋洒洒的夕照,远处青蓝色的天空和近处波光粼粼的江水。

谢安闲突然有点感慨。因为那部电影里,他饰演的角色最后也到了旧金山,就在这个位置,旁白是沈诀缓缓的轻轻的声音。

“只有在这一刻,我感到的不光是想你,还有爱你。”

那条微博的内容只有一个“安”字。

☆、宿醉

“沈诀这个人,浪漫起来是不得了的。处女座嘛,追求完美……”

说到这里,覃宛停顿了片刻,突然抄起手中的手袋拍在谢安闲身上,咬牙切齿毫无形象:“不过你居然真的睡到男神!你简直!啊啊啊气死我了!嫉妒!”

谢安闲一边被她象征性地打,一边傻笑:“微博也是发给我的……看到下面的朋友们都在跟他说晚安,心里真是有点小激动。”

覃宛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作为引谢安闲入坑和把他最初带到沈诀面前的人,覃宛在谢安闲心中简直“功不可没”,革命战友。他此前没空,等到覃宛回国订婚时,才得以在她面前,把自己和沈诀认识并交往的过程一一交代。

等作案过程阐述完毕,覃宛喝了口茶,窒息地说:“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安闲发达了,男神弯了?”

谢安闲幸灾乐祸道:“他本来就不直,文艺闷骚小青年一个。”

覃宛认同了第一个形容词,却对后者嗤之以鼻:“算了,你们的家务话我不评价。下次约男神吃个饭呗,我也算追星的人生巅峰了。”

谢安闲老神在在地点头。

他和覃宛喝完下午茶,立刻要去一个饭局。景悦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一次也不例外,自然是从饭桌上谈到了娱乐场所,小谢总也从意气风发,变成了瘫倒在沙发上的一条死狗,眼前花红柳绿的,就是看不清。

谢安闲酒量不行,他念书时三杯倒,朋友们懒得灌他。后来当了总裁,他大哥谢正则说商场如战场,酒桌如商场,于是等量一交换,谢安闲必须得学会怎么喝。

被迫学了一年多以后,还是个三杯倒——这该死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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