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月用胳膊肘碰碰樊禅，笑道：“看来你这神隐山里，还幻化出了不少雨灵呢。”
“嘻嘻，是还有几位哥哥姐姐。”小童子笑着回答，又挠挠头，“那我就先回去啦，免得他们会担心。”
“等等。”樊禅却温声叫住了他，手往虚空中轻轻一握，然后伸到了他面前，张开：“来，拿着。”
“这是……糖？”小童子看见她手中那几颗彩纸包着的小圆球，先是眼睛一亮，下一刻便欢喜地接过来揣进了怀里：“谢谢樊姐姐~”
樊禅忍不住摸摸他的头，“以后可以来这里玩。”
“嗯！”他点点头，转身走进雨幕里，又回身招了招手：“两位姐姐再见。”
“噗，这孩子还真可爱呢。”勾月目送小身影消失在远处，回头见樊禅已经开始拆信封了，便凑过去，把下巴靠在樊禅肩上：“写了什么？”
樊禅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十来行字，内容并不多。两人慢慢看完，相视一笑。
“真好呢。”勾月轻声呢喃。
“嗯。”樊禅勾唇，将信收好，又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神隐一带的妖异好像比以往减少了许多，几乎都感应不到邪气了，而且也没有人来求助，有点奇怪。”
“你才发现啊。”勾月眉梢一扬：“其实是父王派人在周边肃清过一遍了。”
“大哥亲自抓了一帮小鬼扔到冥界里不说，甚至还领着鸡三他们去那城镇里做了许多好事呢。”她亲昵地捏了捏樊禅的下巴，继续腻着声音道：“他们呀就是怕你这家伙爱操心，所以提前帮你把事情都做完了，保证这段时间里不出任何意外，让你安安心心地同我成亲。”
“原来是这样。”樊禅了然，笑着握住那只纤纤玉手。
勾月不安分，指尖在她掌心里画着圈圈，忽然道：“大狗，我也要吃糖。”刚才摸头给糖什么的简直温柔得不像话……她都要吃醋了好不好。不过，她才不承认呢。
樊禅倒是不犹豫，真的就掏出了一颗糖来，剥开油纸递到勾月嘴边。勾月就着含进了嘴里，温热的唇舌却坏心眼地过她的指尖，惹得她轻颤了一下。
“呵……”某猫低低笑了，柔媚的嗓音带着几分促狭和得意，眼里眉间漾开风情无限。
蕴藏着水果味道的糖开始在嘴里慢慢融化，最后消失，甘香不绝。柔软的舌再次从微张启的唇间滑了出来，缓缓扫过贝齿，润泽那两抹樱色，享受满足的神情却不显孩子气，而是处处透着股诱惑和暧昧。
这会儿雨渐渐地下大了，漫天水雾迷蒙，远处山色全都模糊。淅淅沥沥的雨点在廊外连成线，织成白纱帘，幕格挡了外边的世界。天地间好像只剩下她们两个。
勾月狭长的凤眸波光流转，就这么满含暗示地看着樊禅，直到那琥珀色的眸子里渐渐生出灼热。
像是猎人放出了线饵，一步步引诱着猎物上钩。
终于，得逞了。樊禅被蛊惑着慢慢靠近过来。可某位猫美人却欲擒故纵，勾着唇往后退，直到肩背抵上了方形的梨木柱子。
樊禅顺势欺身而上，一手撑着柱子，把她圈进自己的气息包围里，全全笼罩住，不再给她逃跑的机会。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静默中慢慢加重。
勾月媚眼如丝，一根手指轻抵在樊禅心口：“你想做什么，嗯？”
樊禅垂眸看向那诱人的樱唇，低低道：“你说呢？”
余音消止，她低头擒住住勾月的唇，轻轻一吮，甘甜的滋味随即在舌尖化开，柔软馨香，令人沉醉。她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甚至变得格外心急，抵开牙关长驱直入，想要掠夺全部。
“樊禅……”勾月呼吸发颤，眼里也氤氲开了一片水汽。她能够感知到对方异样的迫切。原本只想撩拨一下这人的，没想到却惹火上身了。而这一次比以往都要热烈霸道，她几欲招架不住。
“唔嗯……”她低吟着，攀上樊禅的脖子。呼吸愈发急促。
许久后，樊禅才渐渐放缓了攻势。随即微微偏头，吻落向了下颚，又移到颈间，若有若无地啃咬。勾月手一紧，顿时觉得难耐起来，迷乱中低声哼哼道：“不要……”
樊禅却被她颈间散发出来的香味吸引，视线落在那白色的领口上，眸色一点点变得幽深。忍不住凑上去，嗅了又嗅，然后叼住衣领，轻轻一扯。
温热的气息陡然拂进来，击得勾月嘤咛破碎，几乎瘫软。她有些不敢置信，眼前这人何时变得如此孟浪了？这个动作简直……简直好色！
某猫噌地红了脸，双手都抓皱了樊禅肩头的衣料。酥软的感觉蔓延全身，叫她满足又羞恼。
这回轮到樊禅笑出了声。放开那被欺负得娇红的肌肤，与她额头相抵：“还敢不敢这样了，嗯？”
“坏……”勾月细细喘息着，边羞愤地甩来眼刀子。不料她此刻红霞未退，水眸含春的娇嗔模样更是诱人，惹得樊禅又眯着眼睛靠了过来，兰息轻拂在耳边，语气危险：“既然还这么有精神，且今日又甚是闲暇，不如……我们来做点别的。”
“做，做什么啊……”某猫两眼汪汪地往后缩。
仙姑大人嘴角勾起：“带你去串门。”
“诶？”
“去三重天界，仙君府。”
……
☆、第92章九十二仙君一家
勾月和樊禅去到仙君府那儿的时候，司徒虞正带着俩孩子在门前草地上晒太阳。
神隐山一带还不停下着雨，到了这里却是碧空朗朗，没有半点湿气。温和的阳光轻拢漫洒，草地上三只白团子蹲成一排，惬意地眯着眼睛，沐浴在晨光里。洁净如雪的皮毛迎风而动，身后的毛绒尾巴也不时跟着摇摆一下。
分明是威武高贵的狼，看上去却单纯无害，憨态可掬。
忽然地，大白狼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前方，金灿灿的巨犬便伏着绝色女子腾云而至，落入了她的视线里。她的耳朵猛地抖了一下，转而变回人形，声音里带上了惊疑：“三儿？”
金色巨犬闻声也变回了女子模样，朝她颔首点头：“司徒。”
司徒虞的眸光便瞬间闪亮了起来，几步上前：“我不是做梦吧！”三儿真的回来看她了！目光落到那对佳人交扣在一起的手，遂才莞尔。
注意到对面别有深意的视线，樊禅也不忸怩躲闪，大大方方地牵着身旁人的手，默契对视一眼，神色里便多了几分别样的柔和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啧啧，温馨甜蜜得，完全是陷入爱恋中的小女人模样。司徒虞不由咂嘴，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不苟言笑的面瘫冷美人哟~
想当初樊禅离开时，她一再叮嘱说，等找到可以相守一生的人后得带回来给她看看，对方听了还冷着脸不以为然呢。如今终于是叫她等到了。可真不容易啊……
此刻她既是欣慰，又觉酸涩。因为……因为骑着金色巨犬出门什么的一直是自己没实现过的梦想啊！而三儿都已经是别人家的了，好羡慕那抢走三儿的丫头啊怎么办！
就在某仙君幽怨地看着樊禅和勾月两人，沉浸在自己悲喜交加的情绪里的时候，身后的小家伙已经认出了她们离开许久的三儿姐姐，摇着尾巴兴奋地扑了上来。
“三儿姐姐！”两只小白狼直接越过自家娘亲。
澜衣虽开心，如今却已然是个小大人了，有了女儿家的矜持，于是只过来亲昵地拥抱了一下，就变回白衣小女孩乖巧地站在了母亲身旁。倒是尹儿还不管不顾地缠着，两只肉爪子一把抱住樊禅的大腿，脑袋直往上蹭：“人家想死你了啦~”
“噗。”旁侧的勾月被这只委屈撒娇的白团子逗得扑哧笑出声。小尹儿扑闪着大眼睛看过来，满脸好奇，司徒虞也回了神，笑眯眯地打量起樊禅身边的美人，越看越满意：“哎呀呀，魔界二公主果然生得标致极了，难怪三儿这块大木头也会动心呢。”
“司徒。”樊禅半是嗔怪地投来一眼。勾月倒是受用得很，心里甜滋滋的，虽然听见三儿这个小名时总觉得想笑。
“仙君叫我月儿就好了。”她朝某仙君甜声道：“早听闻过仙君大名，今日一见才知是此般仙姿玉貌，风流绝色。”
这番话虽意在讨好，但也是真心。她的确没想到传说中成就了无数好姻缘，还曾化身石桥五百年拯救万民的仙君，会是如此好看的一位女子，而且又亲善有趣，使得她原本见长辈的一点小紧张也没了。
“哈哈，被月儿夸得不好意思了呢。”司徒虞被眼前人甜美的笑容晃得心神荡漾，一时把持不住就想去摸摸勾月的脑袋，伸到半路的咸猪手却被樊禅一个眼神吓得缩回来。
樊禅看向她：“原来你早已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难不成还得等你来说啊？那不就最后一个知道了……哼。”仙君大人傲娇甩眼刀，语气里颇有埋怨：“我昨日就收到魔界送来的喜帖了。三儿你原来是云踪国主樊弈的女儿，却一直没跟我们提起过。”
“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同你们讲。”
“那现在也不算太晚，快些跟我说说你这几百年里的经历。嗯，还有你跟月儿是怎么认识怎么相爱的，要具体些哦额呵呵~”说到后头仙君大人就挤眉弄眼地笑了，一副好兴致。
边把黏在樊禅腿上的小家伙扒拉开，又牵起澜衣，才对她们二人继续道：“先进去吧，咱们边走边聊。正好今天澜儿常假在家，殷月家的小丫头也来了，离夙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呢。你们留下来吃饭，然后我再带你们四处逛逛。哎呀，咱仙君府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好啊好啊，三儿还有漂亮姐姐留下来吃饭~~”尹儿一听就兴奋了，变回小女孩拍手欢呼，笑起来时嘴角边带着小酒窝，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勾月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脸蛋：“真可爱。”
一行人进了门，司徒虞就像个打开了的话匣子，边走边跟勾月碎碎念着近来的趣闻，而后又跟樊禅聊起了自己两个孩子的事情。
“澜衣这些年跟着广莱神君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修为增进很快，但奇怪的是个头不见长了。你看，妹妹都快跟她一样高了。”她比了比女儿们的个头。
小澜衣有些不开心，瞥了一眼过来，清冷中带一丝别扭的模样像极她的娘亲慕容离夙。
“为何会这样？”樊禅疑惑。司徒虞和师父的身材都显高挑，如今澜衣年岁也过五百了，按理来说，应该及她肩膀高才对，却还是个童稚少女的模样，的确怪异。
司徒虞爱怜地摸摸女儿的头：“找不出原因呢……或许她像我吧，命中注定有几道坎。唉，其实这在仙家中也属常见了，散财神君家那女儿不也是跟平常孩子不一样，去年满六百岁了才会说话的吗。”
“总会有办法的。”樊禅想了想：“如若不行，我便带她去云踪，给云踪仙师看看。”
“对啊，我们魔界也有许多高人灵药，或许能帮得上忙呢。”勾月也担忧道。
“哈哈，随缘吧。”司徒虞怅然一笑，下一刻却荡漾地抱着自家女儿猛蹭脸：“其实澜儿这样子也挺可爱的嘛……哎呀呀~~还真舍不得她长大呢~~”
樊禅/勾月：“……”
小澜衣高冷推开某仙君凑过来的花痴脸。一旁的小尹儿倒是听懂了几个大人的谈话，见着姐姐不开心，便过来抱着姐姐的手臂，认真道：“不怕，等尹儿长高长大了，会保护好姐姐的！”
“噗哈哈等你长高长大，先娶了泠儿再说吧。”司徒虞笑着拎起小家伙，小家伙却恼了，嘟着嘴挣扎开不让她抱，跑到勾月和樊禅中间，一手牵一个：“我要跟三儿和漂亮姐姐一起。”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
“哈哈……”
这般有说有笑地，她们走过前庭，进了后院。看见里头景致，勾月就眼前一亮，忍不住四下观望起来。远处薄雾轻拢，方亭旁一树梨花如云如雪，小桥边上开满粉色海棠，花坛外一条长廊连着红木露台，细碎的小花瓣铺满了青石板。芬芳淡雅，清丽唯美。
“这里真美啊……”她不由赞叹。
白衣仙子正好端了菜走进亭子，看见她们也不意外，含着轻淡的笑意颔首点头。目光最后落到樊禅身上，只温缓道：“回来了啊。”
声色亲和而熟稔，仿佛她还一直跟她们生活在一起，从未离开过。
樊禅心里忽然被熨烫了一下。这里的一切还是如此熟悉，景色，气味，都和当年一样，人也没变。她来到这里，就好像回了家。
“师父。”她走上前去，接过慕容离夙手里的托盘帮着布菜。勾月见状也跟着过来帮忙。
离夙摇头一笑，轻轻拉过二人的手，示意她们坐下：“让我来便可以了，你们就负责多吃些，尝尝我的手艺。月儿第一回来，也不知合不合口味。”
“她可不挑食。”樊禅难得地打趣起人来。
勾月没好气在她手心里捏了捏，对白衣美人道：“来时路上这家伙就跟我夸赞过您的厨艺，现在光看桌上这几道就是色香味俱全，叫人直流涎犯馋，怪不得有人一直惦记了。”余光斜向某人，故意开玩笑：“有机会我也想来讨教一下，学个几招回去，好把某只大馋狗养得白白胖胖的~”
樊禅知道她是在报复自己方才的打趣，挑了挑眉不敢还口。司徒虞眯着眼在一旁看好戏，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三儿这样般清傲风骨的人，到头来也是个妻管严啊呵呵呵~
这种暗爽又恨铁不成钢的复杂感觉是怎么回事。
慕容离夙倒是被勾月的一番话惹得笑开了，眸光轻漾，似梨花绝色。柔声道：“那你以后可要常来这里，我都教你。”
“好呀，那我岂不是也能随樊禅喊您一声师父了？”勾月不客气地挽过美人的手臂。
“当然了。”离夙嘴角的弧度加大，只觉得眼前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于是亲昵地带着她往外走：“来，随我去窖房那边取些果酒吧，咱们也好说说话。”
“嗯嗯~”
樊禅和司徒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位美人携手离去。
“看来挺投缘呢。”司徒虞笑着嘀咕了句，便朝远处刚进院子的一个身影招手：“四儿啊，开饭啦，快过来。”
“好嘞~”小姑娘温声便提着一小篮子新摘的桑葚跑了过来。她探头一看，见那些桑葚都熟成了紫黑色，乌亮饱满，清洗后还挂着晶莹水珠，很是诱人。
☆、第93章九十三仙君的礼物
“呀，这是哪来的？”仙君大人从篮中拈了一颗果子放进嘴里。尹儿也过来吃了几个，酸甜的滋味在舌尖上溜过一圈，开心得直眯起眼：“好甜啊！三儿，姐姐，你们也过来吃啊。”她冲身后的樊禅和澜衣招手。
“后山那儿长了好多，我看见便去摘了些回来，嘿嘿。”四儿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道：“今年桑葚在这个时候就成熟了，想来是吸收了后山灵气的缘故。”
“下次我也要去摘。”尹儿嚷嚷。
“好，下次带你去。”她应声，转头看见走过来的樊禅，便笑着打招呼：“三姐姐。”
“嗯。”樊禅点了点头，目光温和。眼前这小姑娘高了许多，五官也长开了些，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满带灵气，比以前更为俏丽了。
她不由想起从前那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乖巧小狸猫，一番对比下来，便生出了些许感慨，温声道：“四儿长大了呢，是漂亮姑娘了。”
“嘻嘻。”没想到会被夸赞，小姑娘摸摸后脑勺，在这样的注视下不禁有些害羞。
于是几人先落座，边吃果子边等着离夙她们过来。司徒虞坐在樊禅身旁聊天，而被随意安在了边上的尹儿不乐意了，瞅见樊禅另一旁还有空，就想跑过去坐，不料还没动身呢就被人扯住了后领。
“那是月儿姐姐的位置。”司徒虞面无表情地将小家伙提溜开，数落道：“不能这么粘着你三儿姐呀，她是要跟月儿姐姐坐一块儿的哟。”
“为什么啊？”小家伙不能理解。
仙君大人捏捏她的脸蛋,好笑道：“因为月儿姐姐是三儿的未婚妻子啊，我没跟你说过嘛？”
“啊？”不料小家伙一听，就有些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凄凄道：“三儿要成亲了？”
“……”司徒虞扶额。这迷糊孩子，竟然还一直没弄清楚状况。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呢，面前的小人儿就撅起嘴，满脸不高兴：“三儿……三儿居然娶了别人……”
尹儿觉得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抢走了，这会儿心里委屈得紧，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樊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说好了，要，要跟我在一起的。我还没长大你就……”
仙君大人眉梢一抖：这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而且摆出这副弃妇脸是闹哪样啊！
樊禅也愣了一下，真的就开始仔细去回想当年有没有许下这样的承诺了。倒是一旁的四儿忍不住掩嘴笑：“看来咱小尹儿真的很喜欢三姐姐呢。”
小家伙下巴一扬：“三儿也说过最喜欢我的。”
“……”司徒虞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教导自家熊孩子，或许……应该先把自己收集那些话本杂书都换一处地方藏好？
而先行端了果酒过来的勾月远远地就听见尹儿的那段惊人之语，将酒盅轻轻搁在桌上，挑眉看了樊禅一眼，似笑非笑，在心语里幽幽道：仙姑大人风流呢，小孩子也不放过哦？
樊禅表示无辜。司徒虞赶紧来哄自家女儿：“傻孩子，三儿姐喜欢你，就跟我们其他人喜欢你一样，是亲人间的喜爱哦。”
尹儿有些纠结地看看樊禅，又看看樊禅身旁的美人：“那三儿对月儿姐姐就是爱人间的喜欢吗，就像……就像母亲跟娘亲一样么？”
“嗯哼~”司徒虞促狭地瞥了眼那对因着这话惊怔羞涩了一下的璧人，心道自家孩子这回真是做得漂亮。笑眯眯道：“对哦，那就是爱人间的喜欢呢。因为那种喜欢，她们才会成亲，组成一个家，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哦……原来是这样。”小家伙好似懂了，眉间的小山却仍旧没能夷平。
于是仙君大人使出杀手锏，神秘兮兮地附到孩子耳边，却是故意说给旁人听见：“最重要的是，你三儿姐和月儿姐姐成亲后，还会生出许多许多漂亮的大金犬哦~”
“真哒？！”尹儿眼睛一亮，倏地看向樊禅的肚子，满是惊叹。半晌长舒一口气，竟颇为老成地笑了：“那我就放心啦。”用一个换一群，好像也蛮不错的。
樊禅好想纠正点什么，但看见身旁某猫嘴角轻勾半是羞涩的模样，便作罢了。在桌底下悄悄握住勾月的手，对上那盈亮的目光，轻轻一笑。
司徒虞直觉得周遭空气都要变成粉红色的了。嗷好揪心，自家狐狸怎么还不来啊……
于是拉着小女儿坐到大女儿旁边，继续教育：“还有一点啊，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是有婚约的了。你将来还要娶简姨家的泠儿姐姐呢……嗯，泠儿将来会是风霖冥域的君主，你也该陪着她住在冥界……”
“噼啪。”话还没说完，只见原本伸长手臂去夹肉丸子的人儿浑身僵住，筷子松落掉到地上。她有些奇怪，低头去看对方表情，才发现那眼眶都已经红了，泪珠子一串串冒了出来。
小家伙声音哽咽，比之前委屈十倍不止：“呜呜呜，我，我不要我不要！”
仙君大人错愕得说不出话来。这是有多不情愿啊！之前是不想娶殷泠才要和三儿在一起的吗！殷家小公主贤淑美貌蕙质兰心出尘脱俗，哪里不好了！
“怎么了？”这时一道清澈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白衣仙子领着素雅如莲的少女走进亭子。这位少女便是风霖冥界的小王女，跟尹儿定了娃娃亲的殷泠了。
司徒虞闻声尴尬转头，跟自家夫人兑了个眼神。澜衣则拿出帕子给自家妹妹擦脸。
殷泠施施然走来放好那几盘亲制的点心，先向樊禅和勾月行礼问好，然后淡定从容地给大家摆好杯碗，一一倒上果酒，就像是没看见某人哭鼻子的情形一样。勾月起身帮忙，留意到她到了尹儿那里时帮着盛了碗汤，还有意避开了汤里的白果跟红枣。
尹儿是不喜欢吃白果红枣的吧……呵呵，真是细心体贴呢。勾月微微一笑。
其实她之前也去了厨房那儿，跟殷泠见过面了，觉得这孩子看似冷若冰霜，待人接物却温和有礼，姿仪端丽不凡，如今又是这般体贴细心，简直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尹儿这孩子真不懂得珍惜，就跟当初某个木头大狗一样。
正跟师父说着话的樊禅忽而打了个寒颤，侧头看过来就莫名接收到了一记眼刀。
殷泠把空酒瓶子放到别处，待某人在大伙侍候下已经止了哭，才凤眉轻挑，悠然说了一句：“这么大了居然还哭呢。”
虽然说得很是随意，但声色里已经颇有君主风范了，叫人莫名感到威压。尹儿身子一颤，接着就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迅速扬起小脸，梨花带雨地笑了：“刚刚不小心咬到舌头了，很疼嘛。”
说着还狗腿地拍拍身旁的空位：“泠儿过来坐我旁边啊，特意给你留的位子呢~”
司徒虞/樊禅/勾月：“……”小孩子变脸好快！
殷泠拂袖坐到她身边，却没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边帮她拭去眼角泪花，边淡淡地问：“方才过来时听你哭着说不要——你是不想要什么，嗯？”
“呃……”尹儿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把自个碗里的小肉丸子拨回到司徒虞碗里，然后冲她的小未婚妻撒娇道：“我是不想要母亲夹的丸子，泠儿来帮我夹一个嘛~”
这下连殷泠也愣了愣，最后冷脸低嗔一句，便夹了一个肉丸子放到她碗里：“喏。”
“嗯嗯真好吃。来，泠儿也尝尝呀~”尹儿随即开始给身旁人夹菜，殷勤得跟不久前哭着说不想娶的那孩子判若两人。而接下来便全都是和谐美好的两小无猜的画面。
司徒虞：“……”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余下人笑着摇摇头，也都动了筷子，吃得温馨和乐。只是后来勾月悚然发现，尹儿都是很欢快地往自己碗里添白果和红枣……
几瓶果酒喝完，司徒虞已是微醺，却还是觉得不够尽兴过瘾，便央求着自家夫人拿出了那两盅窖藏已久的白山酿。结果真喝醉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想当年，三儿还没能化人形，就是一只大狗的模样，我每回啪地一下把她召唤出来，就像座小山一样蹲在我面前，可爱极了~虽然，虽然有时候睡不好被吵醒了，表情会很凶额哈哈……”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樊禅以前的糗事，还用手凌乱比划，惹得勾月兴致大起，直想拿出册子一件件记下。
“额哈哈……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那，那个时候，三儿一只大金犬，被那女蛇精给缠得喘不过气，还是我路过时帮了一把。”
“女蛇精吗？”勾月腮边也染上了酡红，醉眼迷蒙：“那蛇精漂不漂亮？”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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