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悟冥子猜得也没错,方丈他的确无法在那种动作下使出类似“滞空回马枪”这种理论上都很难存在的后招。
但……方丈仍是用别的方法成功施展出了反击。
那方法就是——将枪头往前方的地面上猛地一捅,利用产生的反作用力突然止住自己缓慢的滞空之势,并使出一记极为凌厉的“回踢”。
这一脚,才是方丈那“随风而来”加“随风而去”所铺垫的真正杀招。
此招看似是腿法,实则是“以腿为枪”所使出的枪法,其名为——“我最讨厌别人背后说我坏话”。
可以说,这是将方丈这个人小心眼的性格展示得淋漓尽致的一套自创连击。
而这招所需的技术,也是一般的使枪者和方丈之间明显的一道鸿沟。
简单说,他这个“枪王”,是不拘泥于武器的,不管是用宝兵刃、普通兵刃、乃至没兵刃……他都能使出“枪法”来。
“唔!”
另一边,悟冥子也是首次在这场较量中输在了某一个“招式”上。
单就这三招之间的博弈,他可以说是完败了。
一息过后,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悟冥子的心窝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咱刚才也说了,方丈的这一脚,不是“腿法”,而是“枪法”,所以悟冥子的胸口在这一瞬感受到的并不是那种被踢技打中的打击力,而是一种被没枪头的长枪给捅了一样的贯透之力。
这股力道狭长中直,穿心而过,力透体背,直接就将悟冥子的心跳都给踢停了。
可悟冥子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是能站着。
只因他在最后的时刻,本能般地催动内力护住了心脉;正是凭着这一手,他那暂停的心跳于两秒后又回来了,不过他随即也难以控制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嗖——
一息过后,这口内伤之血还没洒落到地上呢,又有一柄细剑如奔雷般袭来。
三字王当然知道,悟冥子即便是中了方丈的“绝招”,多半也不会死的。
身为一名“绝顶级”的高手,理应有这种“在被某些特殊招式命中后通过紧急调整保住性命”的能力。
想要靠一些“奇招”、“阴招”将绝顶高手一击必杀,那几率万不存一。
能打伤他,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因此,三字王也又一次发挥了他的杀手本色,他在悟冥子吐血僵直的这短暂间隙,添上了这致命的一剑。
至少……他以为是致命的。
叮——
下一秒,一记金属脆断之声,以及手上传来的诡异反馈,便击碎了三字王的想法。
明明刚刚才受到重创的悟冥子,竟然在这生死一线之间,再次做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极限应对。
只见他站在原地,右手反握剑柄,以一个不算多快的动作,将剑逆展而起,用自己手中长剑的剑尖,去迎上了三字王那细剑的剑尖。
这两种剑的尖端自然是不同的,要形容的话前者类似非常短的一横,而后者接近于一个点。
要让这二者在高速运行中接触,并以几乎无差别的角度碰撞,常理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悟冥子却只靠预判对方的刺来的剑路,就完成了这次妙到毫巅、精至涓埃的截击。
又由于这两人的剑都是上好的兵刃,品级接近,故在这次极限的碰撞后,两剑的尖端皆是崩断了。
但,这也还没完。
剑是一样的下场,人不是。
这两人对招的瞬间,三字王是冲袭而来的姿态,其手臂是向前伸展的,人也是在向前高速冲刺的。
而悟冥子是站定不动,将手臂屈缩在胸前,逆握剑柄的姿态。
两相对比之下,悟冥子的姿态无疑更加稳定,受到的力也能更好地消解。
再者说,即便不考虑姿态,两人的内力差距也摆在那里。
一个从小就练高门大派正统内功的中年人,内力肯定比一个从小练野路子武功的青年人强得多。
因此,这一剑对完后,三字王的整条胳膊都被那股“崩剑”的力道给反震,一路麻到了肩肋处,这让他随即就朝侧面踉跄了半步,失了体势。
而悟冥子则是在稳稳当当地完成了截击后,立刻又抬起左手去抹了一把自己嘴里残留的血块,紧接着他就绽开掌心,“唰”的一下将几块凝血朝三字王的脸上甩了过去。
这……可不是一般的阴招而已。
这几块带着掌力的“飞血”,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射向双眼,若是打实了,把三字王的眼珠子当场爆掉也不奇怪。
三字王自知躲闪不及,也没办法,只能抬起自己没有麻的那条胳膊来护住脸,结果就是那条胳膊被悟冥子甩出的血块生生给打出了几个窟窿。
“给我死!”悟冥子可没打算让对方喘息,下一秒他就咬牙切齿地低吟着,并提着手中残剑又杀了上去。
战至此刻,悟冥子俨然已经进入了一种异常的状态。
意外负伤和多次接近死亡的体验,让他体内那“天才剑客”的血渐渐躁动了起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已抛弃了他的那些伪装、谨慎……随之接管他身体的,是他那惊世骇俗的才气和本能。
方才他能一次次地临阵迸发出连他自己都未曾设想过的极限之招,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得再直白些……虽然悟冥子已经是绝顶级高手了,但在这一战中,他仍以惊人的速度在“成长”着,且是“被动成长”。
然,就在他准备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之际,在他后方数十米外,又生异变!
咻——
那一刻,只听得一声长啸乍起,接着就见一点黑影拖着一道白烟升到了高空,并在空中爆开,绽放成了一片孔方形的烟。
这么大的动静,悟冥子不可能不回头看一眼。
结果他这一看呢,便瞧见那“烟”升空的地方,足足来了六个人。
“丁老板,您这应该不是放着玩儿的吧?”禹望姑且问了丁不住一句。
丁不住耸耸肩,淡定回道:“你不是觉得我有一群武功高强、随叫随到的心腹护卫吗?那我就把他们叫来给你瞧瞧呗。”
“那您咋不早点儿叫呢?”禹望又道。
“废话,我总得到了敌人附近再放信号啊。”丁不住回道,“跑半路就放,那我手下赶来时跟我错过了咋办?”
“行行……”禹望知道说不过他,就道,“那,咱们几个……其实就坚持到您那些手下赶来就成了?”
他这话,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就是在表达自己的期望。
“嗯……”丁不住看了看禹望,又望了望远处那三人,再接道,“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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