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瓦略是早就主动放下姿态了,加斯波尔在那晚爆了粗口后也终于算是破了戒,双方都是聪明人,很清楚自己的人生安排是什么,无法反抗,那就主动去“享受”吧。
就是他们有点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些话居然也当着自己的面说。
在朋友面前被这样鄙视,马瓦略是很受伤的,他忍不住“拉出”卡伦反讽道:“瞧瞧,你当初快上任时,卡伦来这里拜会你,喊你学姐,这才过去多久啊,现在就轮到卡伦来给你提前送别了。
你看看,卡伦还提着礼物过来,考虑得多周到啊,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委屈很难受还故作镇定抽着烟?”
“我是很委屈我是很难受,但和卡伦没什么关系吧?”
“和卡伦没关系和谁有关系?”
“呵,又不是卡伦偷偷跑去你的实验室把你的实验品弄炸的。”
听到这话,卡伦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严格意义上来说,马瓦略的实验事故,还真和自己脱不开干系。
“没事,你心里不好受就别端着了,就跟在床上时就不要故意装矜持淑女了,该叫还是得叫出来,不要硬憋着委屈自己。”
“那是因为我还没学会如何假装高朝,怕叫得太假伤到你的心。”
“你就嘴硬吧!”
卡伦心里终于明白了一些,主动起身道:“区长大人,神子,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见。”
马瓦略不满道:“什么,卡伦,你这就走了啊?”
“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
马瓦略将卡伦送出门,关门后,他转过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妻子。
加斯波尔将烟头掐灭,神情变得冷澹下来,说道:
“马瓦略,我是不是很失败,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我都是一个失败者。”
马瓦略冷笑了一声:“别这么说自己,实话容易伤人。”
“我就猜到卡伦今天会提前上门拜访。”
“当然,他总是这么得体,不过,我觉得他刚刚可能已经看出来了,因为我们演得太过了。”
“看出来了么?”
“谁知道呢,但他是个聪明人。主要是,你故意让我配合你这样演戏,你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告诉这位挤掉你位置的下属,哪怕你失去了工作,但你收获了爱情和生活?”
“我不知道。”加斯波尔长舒一口气,“或许,仅仅是为了保留一点可笑的体面吧。”
“他的婚姻感情生活很幸福,相信我,他才不会被我们刚刚表演的夫妻感情所羡慕到,他甚至会打心眼儿里反感这种喧闹的家庭生活。”
“行了,谢谢你。”
“喂,你要真心里还觉得委屈……”马瓦略卷起自己浴衣袖子,“我就像上次那样,现在出去把卡伦也揍一顿怎么样?”
“你们不是朋友么?”
“可你是我的妻子。”
“我承认,这一刻我感动了……”
“那什么时候我们真的试试吧,把那个五彩斑斓的注射器彻底销毁掉吧,我现在看见它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你现在可以去揍卡伦了,给我出气。”
“你真想让我去?”
“不是你说要去揍他一顿的么?”
“别人不会还手,但我觉得他会……他前不久才在荒漠上拿了那么多个人头。”
“呵。”
加斯波尔冷笑一声,起身道:“我去洗漱准备参加晚上的交接会了。”
“喂,不是我不敢去啊,我是怕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让你守寡,你知道的,你当了遗霜都没办法改嫁,偷情都得偷偷摸摸的。
不对,哪个混账敢冒着触犯神教威严的禁忌来找你偷情,而且只能用注射器?”
“好了,等我准备好可以么,马瓦略,那个注射器又没叫你真的用,我现在需要它给我一点安全感,最后一点点的安全感,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可以么?”
“当然可以。”
马瓦略心情不错地坐下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全部喷了出来:
“该死,你又把烟头放茶杯里!”
……
交接仪式在秩序之鞭总部大楼的大礼堂内举行,加斯波尔先站在台上讲话,按照正常流程,这个时候她应该先总结概括一下自己在任时所做的事,然而,她的在任时间太短了,而且在短暂的在职时间里,她几乎都处于被架空的状态。
不过预想中的尴尬场景倒是没有出现,坐在第一排的卡伦总是在关键节点主动鼓掌,整个大礼堂的神官全部整齐跟随。
在这个时刻,加斯波尔心底最后一点芥蒂也释怀了,她承认,卡伦这种面对面时的恪守礼仪背地里将权力完全掌握的风格,让她一度很是煎熬。
但眼下的大礼堂,整个约克城大区的秩序之鞭,与其说是在告别她,不如说是在迎接他们真正的领导者上台。
自己没什么好不舒服的,自己是输了,输得很彻底,之所以一开始没有翻脸,不就是因为自己心里很清楚,翻脸也争不过么?
加斯波尔走下台,马瓦略主动上前,牵着她的手,她也微笑回应,夫妻二人在公众场合下很是熟稔地上演感情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