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莫莉女士,两个人继续保持着跪姿。
良久,
他们终于听到了来自面前这位伟大存在的声音:
“累了……”
阿尔弗雷德将头,埋得更低了,莫莉女士也是一样。
卡伦从床上站起身,动作很慢,因为身体现在还有些软。
阿尔弗雷德膝行侧身,让开了伟大存在前进的方向;
卡伦一步一步地迈开,其实,他现在心里有股冲动,比如冲出房间门跑下楼梯再冲出玄关跑到院门外上那辆红色“凯门”轿车,最后一脚油门踩到底“逃出生天”。
但,
看一看窗户下那碎得极为整齐的玻璃,回想着先前这个红色西服男子进来的方式,卡伦觉得,自己就算是再给自己安上两条腿,应该也是跑不过的。
但既然已经走下了床,总不能再调头往回走再坐回床上吧?
最终,
卡伦来到了修斯夫人的那堆衣服前,
弯腰,
捡起这些衣物,嗯,也是遗物了。
其实,卡伦对修斯夫人的观感很好,他相信,大部分时候修斯夫人还是那个修斯夫人,除了在想进行艺术创作时。
不过,他也没有做过多的伤感,将衣服捧起后,卡伦透过窗户看向天上的月亮。
“月色,不错。”
阿尔弗雷德与莫莉女士依旧规规矩矩地跪伏。
卡伦则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继续慢慢走到窗户边,鞋底和玻璃之间的摩擦发出些许刺耳的声响,卡伦抬起头,装作自己正沉浸于今夜月色的样子。
身后,传来些许声响,是阿尔弗雷德和莫莉女士完全改变了方向,从先前朝着床跪转为向着窗户跪。
不是,
你们说话啊,
你们就跪在那儿什么话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要演什么?
捧着修斯夫人衣服的手,碰到了一个小盒子,是个烟盒。
在这个关头,
卡伦内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想笑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的想法:
如果下一刻我演穿帮了要被吞掉,
为什么不在吞掉之前再来一根烟呢?
不是,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然心里在自我咆哮,但“肌肉记忆”,还是让卡伦拿出了烟盒,这是一款“蜂蜜”烟,是女士细烟。
烟盒开口倒扣在掌心,
敲,
再敲,
然后,一根烟落出半截身子。
将这根烟取出,过滤嘴向下,在手背上,敲,再敲;
拿起,
咬在唇边;
再拿起印着紫色玫瑰的打火机,
脸向下四十五度,
“啪”
点燃;
手腕甩了甩火机,
抽一口,
再夹着烟挪开,烟头向下,顺势吐出烟圈。
这是一套属于老烟民的标准流程动作,亦或者,每个老烟民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习惯动作,姿势些许差别,但神韵几乎等同。
在做这个动作时,仿佛周身响起了一曲bgm,无论你是什么,也无论你身处何方,是在建筑工地上还是在火车站吸烟处亦或者像自己现在这样,被两个“鬼”虎视眈眈的“注视”着;
只要这一套动作做起,至少在这一刻,你是超然物外的,是用一种深邃的目光在注视这个世界的。
淡淡的烟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