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眼前灯火通明,一派喜色的院子,又看了看怀中鲜艳的喜袍,整个人依然处在一片懵然中,怎么也醒悟不过来。
他要……他要成亲呢?
还是……还是跟……跟那个狗东西?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玩意儿?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还是他疯了?
太太那些说辞,初听觉得勉强能够自圆其说,可是唬得了他一时,怎唬得了他一世?
让他娶个毛都没长起的小儿?这不单单放眼大俞数百年的历史,便是再往前推个五百年,都没有见过如此荒唐离奇猎奇的。
最多不过只在一些乱七八糟的画本子或者民间意,淫的鬼故事中出现过?
可是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偏偏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还是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还扮作女子?还瞒过世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
莫不是伍家之前遭了这一难,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吓坏了脑子罢,不然,伍天覃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怎么会在伍家,怎会在他身上发出此等离奇之事来。
虽说离奇,可偏偏实实在在的就是发生了。
伍天覃立在院子中央立了许久。
阔别三年多重新回到这里,这是他自幼生长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陌生得令他背后不断冒汗。
伍天覃一步一步缓缓踏入了屋子,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大片大片的红色,红绸喜结布满了整个屋子,就连房顶都被鲜红绸缎缠绕交织成了结,窗子上大红色的双喜字鲜艳刺目,每一张桌子每一张凳子每一具家具上都系了红绸,再往里头,屋子里头的案桌上摆放了一应喜饼喜果,整整齐齐摆满了二十四盘,物品之丰富,摆盘之精美富贵,一时令伍天覃都止不住乍舌。
又见案桌背后,两根小臂粗细,半人高的龙凤烛台赫然高矗着,龙凤烛是新婚当夜燃烧的,此刻未点,不过烛台中央点着香火,焚着香,一缕青烟袅袅上升,提着他,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再将目光一转,落入了屏风后头,那里是他的卧榻,此时此刻,卧榻上的床幔全部换成了喜庆鲜艳的红色,卧榻上的喜被已然铺好,红彤彤的喜被摊开,上头是绣着龙凤呈现和鸳鸯戏水的花样子,一眼望去,一派喜色和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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