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呼吸一滞,饶是这些年听了成千上万遍,可每一次心脏都会传来无法自控的心悸。
他侧躺在床上,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把头埋在枕头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想透过这道声音去唤醒记忆深处的那股阳光的味道。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治如火。
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
这是泰戈尔的《生如夏花》,林煦作为文科生,大学里又主修文学,这首诗很早以前就在他脑子里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可他至今忘不了第一次听到那道嗓音阅读出来时的惊艳。
那是午休的时间,大学里有食堂,每周三会播放校园广播。
林煦是一个声控,对所有好听的声音有种向往之情,男声、女声来者不拒,可要求极高,手机里下载了很多有声故事,没事儿就带着耳机听,打发着闲暇的时间,却始终兴致缺缺。
所以那个声音首次出现时,让他的耳道发麻,心脏像是被电流击中似的,血液的加速让他的身体跟着热起来,那是一种灵魂的悸动。
我听见爱情,我相信爱情。
爱情是一滩挣扎的蓝藻,如同一阵凄微的风,穿过我失血的静脉。
驻守岁月的信念。
声音里饱含一种深沉的感情,短短的十多秒,口腔和胸腔共鸣,产生出奇妙的情绪,将诗句中爱情的凄美和浪漫表达得淋漓尽致。
林煦的身体紧绷着,暴露在空中的皮肤泛着淡淡的潮红,有些细微的黏稠水声。
呼嗯他的呼吸急促,深埋在枕头里的脸终于转过来,像个溺水的鱼儿大口地呼吸着,窒息让他有种虚妄得快/感,疼痛刺激着神经,又混合着舒爽。
少年的声音近在咫尺,已经变声的音色拥有成熟男人的磁性和低沉,又带着点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如同枝头的一颗果子,青红交替,酸甜糅杂,是一种欲罢不能的吸引。
我相信一切能够听见,甚至遇见离散,遇见另一个自己。
而有些瞬间无法把握。
任凭东走西顾,逝去的必然不返。
林煦咬紧唇,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脑子闪过曾经种种灰暗的片段,手里更加用力,疼痛大于愉悦,却让他得到一种自虐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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