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沈子钰清楚她母亲因为早些年的一些出身问题,虽然能力很强,但在公职人员方面一直没能取得很好的进展,所以接连几任被卫生局调来的党委书记和行政人员都是为了钳制她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求官不得才会在钱财方面具有很大的野心。
而大家口中的另一个王院,是去年新调来的,手腕很强,意图也很明显:就是要找准机会轰她下台。
所以这里面的利益纠葛,让他不得不在科室那一群人中,找到可以支持自己和母亲的另一股力量。
那天同他讲话的李医生,家里老婆刚生了二胎,为人很爱财,但人脉方面向来不错。他也最可能愿意在孙雅珍的私人医院另谋高就,并且带走一批中坚力量。
所以沈子钰才会“不经意”的向他袒露自己一方面家事。
他一向觉得在外人面前喜欢吹嘘自己的都是蠢货,不经意间的示弱和苦恼才能让旁人对自己富有热络联系的意图。
在看似和谐的医院里,走一步都是险棋,而这些都是他作为家庭的一份子必须要做的。
尔虞我诈和钱权交易他很不喜,也并不赞同母亲的经营理念。
但眼看着母亲在独木桥上摇摇欲坠,他作为儿子除了伸出一只手臂又能有什么办法。
至于这些压力很大的事情,他以前不会对宋佳怡讲,以后也不会。
因为他太了解她了,单纯无害,所有的思想都很简单。
光是一件医闹,他已经看出她心里给他在默默减分了。社会生活总不是她想的那种粉红泡泡,如果可能,他也想让她永远是生活在童话故事里继续做她的小公主。
莫名其妙飘来的思绪太多。
半夜十二点,本来是要看的报告一页都没翻下去,沈子钰脑子里全是宋佳怡那张可怜兮兮,眼神明亮的脸。
沈子钰不知道宋佳怡有没有睡觉,是不是又一边说着“我呸”在床上抱住手机哭。
可能永远都长不大吧,三年了连口头禅都没变过。
本来已经平静下去的内心莫名焦躁几分,放下手里的纸张就想给宋佳怡去个电话,道歉也好求和也罢,总归事情是要找个办法解决掉。
可是不知道怎么,也许心不在焉,滑动的纸张凑巧在他右手虎口划出一道挺深的血痕。
十指连心,他胸口突然一痛,松开的手机掉在地上,立刻起身去找医药箱。
今天下午为了和宋佳怡吃饭他先是联系到李师傅到父母的别墅备餐,因为宋佳怡对李师傅的素食宴吃过一次就惊为天人,所以今年年初李师傅找到他为自己丈人加塞手术时,他没有拒绝。
他一直都不搞收红包那套,太俗,何况人情网在这行里比什么都重要。那之后李师傅再三曾经表示非常感谢,所以这次他就用了那个人情让李师傅推掉了本来预定好的私房菜。
打着母亲的旗号找宋佳怡来吃饭,然后她就像他预料的一样委委屈屈地来了。
因为下午请假,已经退掉不少该参加的会议,何况明早还有重要的手术。
沈子钰不该是个急躁的人,收拾完了自己的伤口,他心口那种想要联系宋佳怡迫切的心情已经消散了。
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宋佳怡休息,打过去也是听她胡搅蛮缠地吵,还是等她平静下自己的心情。
吞了两颗褪黑素重新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不倒五点钟他就洗漱了出门,一早上的手术好不容易结束,还没被护士摘下手术服,手术室外突然探头进来两名男士,蛮冷硬地朝着他问:“沈子钰?昨天的犯罪嫌疑人经审讯指控你有严重受贿行为,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