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沈子钰根本没可能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关于衣领下被白杨咬出的齿痕,她只要撒撒娇找个借口蒙混过去就不会被发现。
但是她就是绷不住了,立刻哆嗦着下唇胆子都破掉地颤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所以你甩了我吧,可以吗?我会跟父母说的,也会去孙阿姨那里请求原谅的。”
“还,还有那些东西。我会还的,我都还给你。”
沈子钰的手伸过去想帮她擦下眼泪,她就反手慌乱地拉扯,差点碰到内壁把手,沈子钰则一脚刹车紧急制动。
车子在地上滑行了几米。
儿童锁一按,他还没意识到宋佳怡在说什么,只是知道她在面临情绪崩溃。
心有点软下来,扯开安全带腾出双手向她张开,精致的眉眼垂下来,耐心地放软了身段哄她:“来,佳怡,没事了。”
“上次是我不对,跟你说声sorry。周末两天我手边实在太忙,其实当晚应该打电话给你的。这几天心里很难过?我都知道,以后答应你不会了,来,抱下你好不好?”
“你以前不是说过想要户外婚礼,其实我一直都有在关注你选的那几个场地。不过最近的预约都推到明年了,但上星期场地管理人致电我,六月份正好有一对新人临时取消,我已经付过定金了。”
“本来想等你下个月生日给你惊喜。怎么还哭?不信我?”
“要不要我翻出确认短信来给你看?”
这是宋佳怡第一次听到沈子钰道歉,而且也是第一次确认到他对两人的未来原来一直有计划。
原来关于他的好又死灰复燃的从她的骨缝里迸发出来,她一下子就想起自己毕业那年,沈子钰正好要去瑞士参加为期一周的学术交流会议。
那时候两个人感情正是好的时候,她还处于沈大医生小跟屁虫的共生阶段,一听说他要去瑞士立马就去办了护照论文也不准备了就要和他一起自费出国。
当时她纠缠了好久,沈子钰都以她现在要以学业为重拒绝了,说以后还有机会但本科毕业一辈子只有一次。可是她当时真的不能忍受一周见不到他,所以不由非说的跟他买了同一班机票,自己悄悄的开始准备旅游计划。
那天在飞机上“巧遇”之后,沈子钰就是那样生气,气到连着问了她好几遍论文节点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她是不是不想毕业了,还说她就是社会蛀虫。
当天晚上她在他的酒店等到好久,困得都睡着了,半夜爬起来朦朦胧胧才发现沈子钰结束了饭局,衣服都没脱就在对面的书桌上打开她的电脑在帮她写论文。
那时候她也哭得很厉害,当时就默默发誓一定要听他的话,不会再胡闹了。
想到这里,罪恶感一下子就像滚烫的岩浆在血液里肆无忌惮的奔腾。
宋佳怡朦胧脆弱的视线短暂的受到他缱绻神情的蛊惑,脑子还没有反应,狂躁不安的心脏就驱使她往热源的方向挪动。
她哭着爬过去,几乎是拼尽全力用双臂抱住他肩膀,努力的翕动鼻翼摄取对方身上清冷的味道。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有可能知错就改,沈子钰会真正原谅她的时候,对方一边抚摸着她的发丝一边再度循循善诱,“纹身洗掉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哭成这样吗?还是发生什么别的事了?”
“慢慢说,不着急。都没关系。”
仿佛站在悬崖边上的人突然被人扯住衣摆,宋佳怡崩溃的心情除了难过就只剩下恳切,“我和别人……子钰真的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以后会……”
加倍努力对你好的话还没说完。
她突然被面前的一道力量掀翻,怀里给她力量的热源没了,她身体也像大风中的残蝶被狠狠的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脊椎正中突出的车把手,宋佳怡闷哼一声,立刻觉得自己尾椎痛得短暂失去了知觉。但是她不敢再叫,只顾着忍痛抹掉眼泪抬头去看沈子钰的眼睛。
可是对方的脸上已经只剩下幽幽的死寂,他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着一只令他嫌恶的臭虫,嘴唇微启,吐出的话是钢针钉在她心里:“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