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阵，可一部艺术纪录片都接近尾声。

宋佳怡万万没想到他们在温存的时候，馆内还有个工作人员因为尽职尽责在巴巴地等着他们，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在白杨的身后隐藏着自己的存在。

脸上的潮红本来是褪去了，可立刻又变得有些青红交接。

连脖子都粉了。

不过白杨面上是个懒懒散散的模样，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基本没有什么艺术家的大架子。

那是种属于慵懒和认真之间，很微妙的魅力。

白先生露出少年一般纯碎的笑容，才伸手接过了妻子的大衣，回过头给她裹住，又诚恳地点头道谢。

他说：“多谢你。不然我太太可要着凉了。”

毕竟她的内裤还塞在他的裤兜里，下身应该是蛮禁不住冷的。

工作人员年纪不大，是个圆头圆脑的亚裔女孩子，也是这次展出的无偿志愿者，还处于对爱情拥有幻想的年纪。

可是见多了艺术人仗着自由不羁的灵魂，搞出格的行为恋爱和淫乱关系，看到面前这两位结婚了还这么如胶似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能给您二位照张相吗？”

说完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吐舌挽着耳后的碎发：“没什么，就是觉得您二位在一起看着真好。可以用在宣传手册上。如果不方便……”

门外的仙踪绿的LAND ROVER刚启动，发动机就震动下不少车顶上细碎的积雪。

宋佳怡正在查看刚才那位工作人员给她邮箱发来的半身照，很快弯起眼睛吃吃笑出声来。

如若不是要在雪地上小心开车，白杨很想凑过去握住她的脖颈吻一吻她的唇珠，侧目时自己眉梢也是弯的，虽然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但他跟她在一起也总是真心实意愉悦的。

这是种千金也买不来的富足。

“笑什么？拍得很糟？我有闭眼吗。”

怎么可能呢？笑得原因自然是糟的反义词。

照片里的人生得模样好，当然怎么拍都是好看的。

不过让她感慨的是，他们不知不觉真的相伴走过不少岁月，竟然连唇边微笑的弧度都有相似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看着你穿西装，突然想起在深宵遇见的那天晚上。”

那天他也是这样，拖着她的腰带她进了卫生间的隔层。

说起那天的乌龙，不得不记挂起那件让他们结缘的衣服。

“要不是你后背那副画，说不定我们真会错过。”

宋佳怡话音落下，白杨反倒是歪头晃了晃下巴，有些得意地娓娓道来：“也不是凑巧，只能说是天注定要我再碰到你。”

“怎么说？”

其实那一周他穿着的衣服每天都不重样，不过晚上去深宵的时候，又回去把这件灰色卫衣翻出来套上。

原因呢，说来有点儿好笑。

因为甘霖，也就是信奉他为财神爷那位倒霉老板，跟他说他那周晚上有一煞要挡，至于要破这局也简单，不需拜神烧香也不需花钱画符。

只是灰色是他这周的幸运色，叫他务必出门要穿上一件。

不过白杨还真是很少穿灰色，这个色阶饱和度很暧昧，他一向不是太喜欢。

如果要他选，还是更喜欢有辨识度的其他。

所以唯一那么一件灰色，还被他在后背添了点儿东西，但也能拿出来凑数。

其实这种忠告白杨当然不信，烂命的人只信烂命，从不信邪。

可有聊胜无聊，他那时候和甘霖也算是合作伙伴，人家对他又是竭尽所能，去人家的场子找乐呵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

何况对方也是好心罢了。

听到这里宋佳怡有些愣神，心中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来。

可是睁大圆眼看了看他，又突然想到什么再度启唇笑起来：“甘霖？就是深宵的老板？我记得我们结婚时你说他生意倒闭，把自己赔得一干二净，当真可怜。”

真这么能说会算，怎么会预料不到自己人生的飞来横祸呢。

白杨也笑着扬眉，右手悄悄握住了她的膝头。

也许有的命运，就是躲不过吧。

尤其当真爱来了，谁能有信心能把它拒之门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