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檐在沙发上落座,后仰靠背,说:“方导不讲究这些,定了三点半,那三点半就准时开始,你迟到,他不会多等你一秒,你早到,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燕栖蹲在旁边,剥了颗荔枝塞进嘴里,含糊道:“我是新人嘛,第一个去,显得诚恳些。”
宋雪檐瞥了眼燕栖,对方正用湿巾擦拭修长骨感的手指,他目光一闪,说:“真正的诚恳都在戏上。今天虽然是围读,但很重要,场内不止我们三人,你悬着点心,免得被骂得脸红耳赤,当众下不来台。”
燕栖心很大,说:“那我也会在人前挺直腰背的。”
宋雪檐说:“然后回去就耷拉着耳朵哭鼻子?”
“爷记事以来就没哭过鼻子。”燕栖嚣张挑眉,下一秒又咧出口白牙,“宋老师,你刚才说话那语气还真像个关怀后辈的好前辈。”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宋雪檐语气很淡,“我怕自己忍不住,做了其中一片。”
燕栖将湿巾扔进垃圾篓,闭嘴了。
两人到时,方昼寂正坐在长方桌前看剧本,手边放了个前阵子十分流行的定制款白底陶瓷缸杯,上面一排红字——傅学协会会员。
这个杯子燕栖见过,他哥之前也定制了一款,白底红字——傅学协会理事。
编剧贺松筠坐在方昼寂的右侧,那是个看着很书生气的男人,三十出头,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见他们来,就起了身。
出乎燕栖的意料,贺松筠竟然越过宋雪檐,只和他握了手。他瞥了眼已经在左首位落座的宋雪檐,还没细想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今天参与围读的演员和剧组人员相继到达。
一个接一个的握手过去,再看他们都没想着和宋雪檐握手,燕栖惊了:宋雪檐的人缘也忒差了吧!他不是号称圈内白月光,迷弟迷妹遍地爬的男人吗?难道这剧组刚好把不喜欢他的演员聚一起了?
再看一眼宋雪檐,这人正垂头看剧本,不言不语,看起来好寂寞。
右首位和宋雪檐旁边都空着一个位置,燕栖迈步走到右首位,手心从椅背尖上一滑,还是绕到宋雪檐身边。他落了座,偏头小声说:“不用感谢我。”
正摩挲着剧本角页的宋雪檐:“?”
指针扫过约定的时间,人也到齐,方昼寂免去互相吹捧环节,直接进入正题。
配角和龙套的台词由在场的工作人员代为顺词,其余人一路接下去,遇到问题就提出来,有导演编剧解答,或一起讨论,一半进度顺了接近两个小时。
宋雪檐抿了口凉水,润润喉,说:“我当是雨在敲窗,不想是贵客登门。世子漏夜前来,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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