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照旧首先面对的是婶婶那张市侩的脸。
虞蔚躺在床上,盯着玻璃上的树影发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抑郁症,或者是其实并没有。
她感觉活着没意思透了,想过死,但她怕疼。
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什么都不喜欢,也什么都不想做。
大伯敲门的时候,虞蔚手里的烟刚点上。
开门以后,看着虞凯风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虞蔚感觉有点暖。
虞凯风虽然胆子小,性格懦弱,却是真的关心自己。
“好了,先不抽,说说吧齐悦又给你说了什么?”
齐悦是虞凯风的妻子,虞蔚的婶娘。
虞蔚从来没有叫过齐悦婶婶,哪怕是虞蔚第一次见齐悦的时候都没有。
六岁的虞蔚第一次来到这里,当晚吃饭的时候打破一个碗。
齐悦随即牙尖说道,‘扫把星打破东西不吉利,要诚心认错才行’。
虞蔚被罚跪在客厅,罚跪了一整晚。
“不······不是,只是你妈妈她今天下午来了一趟,本来想看看你,但你没有按时回家,所以她回去了。”
虞凯风对虞蔚一直有着数不尽的担忧,更多的是亏欠。
先不说自己妻子对小时候虞蔚的打骂,直到虞蔚初中有一次差点真的弄死齐悦,齐悦才收敛了很多。
再者自己的弟弟虞璈,对这个女儿就更是不闻不问,父母离婚以后,三岁那年再婚把虞蔚抚养到六岁,就不愿在接手了。
自己看着虞蔚从小长大,一直变成今天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背地里已经偷偷哭过好几次。
“没有了?她应该还说了其他的吧,大伯。”
虞蔚太清楚了。
虞璈走的时候给自己存了一笔钱,原本是约定秦仪把自己抚养到十八岁,那么这笔钱就会给秦仪。
秦仪再婚以后容不下自己,就把自己送给了虞凯风。
现在自己快要十八了,这时候确实是应该假惺惺的联络联络感情。
不然自己给了虞凯风,那怎么办。
这件事情齐悦也知道,所以虞蔚才觉得更没无趣,同时又觉得好笑。
明明虞蔚上个月才满十六岁不久,可近几年虞凯风是越来越不敢和她说话了。
她那双像极了自己弟弟的眼睛,澄澈明晰的让你的卑微和肮脏,刺痛得鲜血淋漓。
听见虞蔚满怀讽刺的发问,虞凯风嗫噜着嘴唇动了好几次,都开不了口。
到底要怎么开口才算体面?
几个满心算计的成年人,总是做着最残忍的事情,伤害着一个残缺不已的期待,整整十几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