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沅强调道:“我们没有分手。”
“那……”
“你别问了,我没事,我回去休息了。”
赵秀芳着急地拉住她,“你回哪儿啊?”
许沅轻轻地挣脱开,“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管谁啊!”赵秀芳见她这幅宛如行尸走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大吼道:“许沅,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你妈!你小小年纪就为了一个男孩子要死要活,你像话吗?”
“你去管你儿子!去管你的新家!”许沅压抑太久了,此刻终于忍不住和她对吼。
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大声质问妈妈道:“你又有没有把我当你女儿呢?这么多年你真的关心过我吗?你除了让我为你的新家庭妥协,还做过什么?你以前不管我,现在就更别来管我!”
赵秀芳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她气得眼眶发红,手指颤抖地指着她的鼻子,“我没把你当女儿?我这些年管你吃喝,为你操心,你都看不到吗?”
她还是不懂,许沅惨淡地笑起来,她感觉自己有些麻木。
她拉开包,拿出一迭零钱塞在妈妈手里,“管我吃喝的钱我以后都会慢慢还给你们,我累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要回去了。”
赵秀芳震惊地看着手里的钱,半响没有说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沅消失在拐角。
回到租房,许沅一觉睡到了天黑,醒来时元宝就睡在她身侧,见她睁开眼,元宝便过来蹭她的脸,她抱着元宝枯坐了一夜,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想她和严锐之间发生的一切,想到最后,她发觉自己在恨严锐。
她知道严锐不告而别是不想拖累他,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她早就和他说过,希望他不要一个人扛下所有事,但显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讨厌严锐自以为是的做法,更讨厌他在面临绝境之时,还想着她的自招考试,他所有的好在他离开后,都成为了巨大的折磨。
这些念头出现后,许沅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不能被困在这里,她必须要往前走,前面才有出路,如果连她也停在这里,那么他们就彻底输给了命运和现实,她绝不答应。
想通了这一点后,许沅近乎冷酷地开始痊愈,不管是情绪还是身体,都极快地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她以为会很难,但其实很容易就做到了,毕竟她一直是个自律的人。
在同学眼里,她就像是生了一场病,病愈后,她依旧是那个温柔和善的学霸,甚至比之前开朗了一些,会和同学一起抱怨压力大,会在课间和大家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像是个正常人。
只有蒋诗怡偶尔会复杂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精心装饰的壳子。
二模时,她的成绩就又回到了巅峰,后来哪怕她通过了自招,也没有懈怠过,高考时她以年级第一的成绩结束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多年努力,得偿所愿。
考完的那一天,同学们都高兴疯了,他们在教室里欢呼叫喊,无数张白花花的卷子飘落在庭院中央,像是下了一场美丽的雪。
许沅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她等到青春落幕,也没有等到那个人回来。
但好在,她和严锐之间,总还是有一个人到达了约好的地方,哪怕那已经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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