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锐大步走进浴室,把她放下来,他一抽出去,许沅体内的液体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淌,许沅看了看严锐光溜溜的性器,又看了看自己大腿内侧慢慢流下的浊液,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做之前他们都有些急躁,没戴好套,g到兴奋时,她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严锐盯着滴落在地上的液体,紧抿着唇,神情很沉。
许沅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责怪自己。
她算了算日子,“我现在应该是在安全期。”
严锐低声道:“安全期并不完全安全。”
“我一向准时,回来之前我看过,后天就是来姨妈的日子。”许沅安抚他道,“应该没事。”
严锐盯着她看了半响,已经下了决定,“如果怀了,就生下来,我负责。”
许沅张了张嘴,其实她真的觉得不会怀,她能感觉到大姨妈确实快来了,但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腿上黏糊糊的,不是很舒服,她打开热水器,“先洗一洗。”
严锐跟她一起站在水下,他蹲下去,用手指给她清理,他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许沅神情复杂,她问道:“严锐,你想要孩子吗?”
她看不见严锐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淡淡地说:“不想。”
许沅没问他为什么不想,她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她道:“其实我想。”
严锐动作一顿,他站起身看着她,“为什么?”
许沅笑道:“我们俩这个基因,不遗传下去多可惜。”
严锐扣着她的腰拉近她,低头沉声道:“我问真的。”
许沅迷恋地抚摸他的脸,“我就是说真的,我觉得如果有一个长得很像你我的孩子,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严锐抿着嘴不吭声。
许沅靠进他怀里,抚摸着他紧绷的身体,喃喃道:“严锐,其实你不用怕什么,我觉得我们不一样的,我们一定能当好父母,不会让孩子过我们的人生,他会很幸福的。”
热水顺着他们的肌肤流淌,心里火辣辣的。
严锐收紧手臂,埋首在她颈侧,闷声道:“嗯。”
之后他们又做了一回,严锐谨慎地在一开始就戴好了套,许沅心里无奈,严锐对孩子的恐惧远胜于她。他们自己生长于这种环境,深知不合格的父母只会带给孩子无穷无尽的痛苦,因此他们畏惧成为父母,害怕当不好父母。
但她相信严锐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第二天一早上起来,许沅就感觉自己身上散架了一般地酸,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伸手自己揉了揉腰,但却突然感觉皮肤被咯了一下,她将手举到眼前,才发现严锐将她戴在脖子上的戒指又给取下来戴她手上了。
许沅举着手出了会神。
严锐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闷声道:“别再取下来了。”
许沅忍不住看他,严锐闭着眼,没睡醒,她又躺回他身边,戴着戒指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他的心口,低声道:“好。”
严锐极轻地笑了,他握着她的手,继续满足地睡。
两人直接睡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们下楼随便吃了碗面,然后听老板说今天一中放假,便决定去学校里看望一下老师。
酒店离学校不远,他们走着过去,因为放假,所以管理也不严格,门口热闹非凡,都是学生和家长,有些班级好像已经放假了,学生抱着大箱子,边走边和父母说期末考试的事。
许沅担忧道:“老林不会下班了吧?”
严锐无所谓道:“下班了就下次看他,我们就在学校里逛逛。”
许沅点点头,“行。”
他们走到教学楼下,许沅又问:“你和老林有七年没见了吧?你猜他还记不记得你?”
严锐笑着瞥她一眼,“你信不信他忘了你都不会忘了我。”
许沅气笑了,“我等着看你被打脸。”
严锐不可置否。
教师办公室一直没换地方,他们走到门口往里看,里面有许多老师在收拾东西,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老林在哪里。
许沅问了一下靠近门口的老师,那位老师便冲着里面大喊了一句,“林老师,有人找你!”
老林从最里面的一个格子里探出头来,“谁找我?”
许沅笑着和他挥挥手,“林老师,是我。”
老林定睛看了看,突然快步从里面走出来,到了两人跟前时,许沅才发现老林眼睛里在发光,她正想说点什么,便见老林直接略过了她,激动地拍了拍严锐的肩膀。
“严锐!这么多年了,终于想起来老师了?”
许沅:“……”
行吧,她是小丑。
严锐神情柔和,他道:“抱歉,老师。”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老林无所谓地摆手,他又上上下下看了严锐几眼,目光赞赏,“看样子混得还不错?”
说完没等严锐回答,老林终于看见了许沅,乐呵呵又道:“许沅,你又来了。”
许沅无奈地笑,“是,老师,我又来了。”
他们跟着老林往办公室里走,多年不见,老林和严锐有许多话聊,许沅静静地等在旁边,插不上话,见两人说得旁若无人,她静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
严锐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没说什么。
许沅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身边来来往往都是学生,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她心中难免羡慕,都说高中三年苦,但只有成年人才会懂,那三年的时光有多难得。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当年的教室,门口的号牌更新了很多次,早已不是高33班,教室里都走空了,但前后门还开着,她从后门走进去,站在第一组第七个座位旁边。
这个位置,她坐了两年。
她拖开椅子坐下,出神地看着黑板,固定的地方,固定的视野,她惆怅不已。
突然好想回到以前啊。
严锐和老林聊完,就直接往楼上走,他其实也不知道许沅去了哪里,但有个直觉告诉他,她会在楼上。
他上了楼梯,隐隐看见窗户边上有个黑色的脑袋,许沅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非常认真,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到了后门。
严锐靠在门上看着她,突然就想起那一年开学,她聚精会神地趴在他桌子上看线代,跟现在的情形很像。
许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回过头来,看见严锐,神情也有一刹那的恍惚。
现在到底是何母晌月?
她怔松了一两秒,回过神道:“跟老师聊完了?”
严锐直直地看着她,点头。
“聊了些什么?”
“很多,回酒店告诉你。”严锐也走过来,拖开椅子坐下,他问,“刚刚在想什么想得那么认真?”
许沅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幻想,笑了笑,“在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
严锐挑眉,“嗯?”
许沅怅惘地叹了口气,“想如果能再读一次高中就好了,以前觉得高中苦,现在想来,那才哪跟哪儿啊。”
她说着有些激动,“那时候什么都不用想,就学习就行了,快乐也特别简单,能在食堂抢到一个皮薄肉多的包子,就能高兴一整天,还有你,严锐!”
严锐含笑看着她,“我怎么了?”
许沅软绵绵地瞪着他,“我有句话想说很久了,你知道你读书那会儿真的真的很嚣张、很不可一世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那回,你还记得吗?我不就误拿了你一本书,你居然跟我说要抢钱!我当时就心想,这人是不会好好说话吗?”
她开了话匣就停不下来,讲得眉飞色舞,多数时候是叽叽喳喳地控诉他,讲着过去他做过的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
严锐温柔地注视着她,偶尔附和两句,他觉得回到过去,也并非是异想天开,起码现在,他真的有如身临其境,从他们认识到交往,种种细节随着她的讲述延伸铺展,编织了另一个现实,教室还是那间教室,他们还是他们。
“许沅。”严锐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许沅看向他,她还没有从激动中缓过神来。
对视片刻,世界都虚了焦。
严锐笑了,他想过很多次,该要如何告诉她这件事才算隆重,可再多刻意的设计,都抵不过这一刻发自内心的冲动,他道:“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许沅眼睛有些模糊,她眨眨眼。
她从美梦中醒来,现实也是一场美梦。
严锐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在这样一个不怎么温暖的冬日,没有鲜花与见证,没有浩大的仪式和死生契阔的承诺,只有他淡淡的一句陈述句,就写下了结局。
同样的教室,他们坐在前后桌上从题目聊到结婚。
许沅过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颤声道:“好。”
原来开始之处,就是终点,他们其实早已抵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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