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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东西,值得这样费神?当心崩了牙齿。”杜鸿嘉身上穿着东宫卫率的官服,右手如常按在佩刀上,向伽罗招手道:“外头的宴席散了,殿下和彭程在宜春宫,等你过去。如此要紧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伽罗一笑,露出几颗贝齿,“哎呀,确实忘了。”

今日清晨时,谢珩曾派人来传话,说他晌午在宜春宫设宴,彭程会赴宴,太子宾客及东宫几位官员作陪。宴散之后,他会单独留下彭程,叫伽罗申时过去。

伽罗原本记着的,后因全心扑在长命锁上,忘得干干净净。

——但愿谢珩不会生气。

☆、第29章 029

宜春宫离嘉德殿颇近, 是东宫惯常设宴、接见访客之处, 但凡无需在嘉德殿正经商议的事,皆可挪至此处,对着糕点清茶,闲说慢谈。

谢珩入主东宫不久, 性情又冷硬,凡事多在嘉德殿商议, 甚少用到宜春宫。

这回设宴, 有司办得格外精心,伽罗从后门进去,廊柱窗台, 擦拭得不染纤尘。

她深居南熏殿, 平常不见外人,这回过来, 怕又被不该碰到的人撞见,特意戴了帷帽,直至宜春宫外, 才摘了帷帽,随同杜鸿嘉进了抱厦厅。

这间小厅是单独会客所用,临水池而设,翠竹掩映。

里面谢珩与彭程分宾主而坐。谢珩穿的是家常的玄青衣衫,乌金冠下容貌冷峻, 挺拔的身姿坐在案后, 绣有云纹暗花的宽袖落在身侧, 两步外的青铜架上,搁着柄通身漆黑的宝剑,衬得他愈发冷硬。

彭程坐在东首,穿的却是鸿胪寺的官服,面上微红,似已喝了不少。

伽罗入内行礼,谢珩指着西边矮案,“坐。”

他在人前冷肃威仪,衣袖轻摆之间,似漫不经心。

伽罗依命入座,朝彭程道:“彭大人,别来无恙。”

“傅姑娘果真住在东宫,倒真出乎彭某所料。看来当日鸾台寺中,傅姑娘所言非虚,观姑娘气色精神,确实过得很好。”彭程审视般将伽罗瞧了片刻,竟自一笑,向谢珩道:“今日蒙殿下邀请,微臣不胜荣幸,亦感激不尽。殿下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吩咐谈不上。父皇命我过问西胡使臣的事,彭大人主理鸿胪寺,自该同你请教。”

“微臣惶恐。”彭程微微欠身,“其实当日云中城内,微臣就已对殿下佩服之极。只是当时微臣愚钝,未能认清情势,多有得罪之处。殿下宽宏大量,倘若有任何吩咐,微臣定当尽心竭力。”

“彭大人难得说句痛快话。”谢珩挥手,侍立在侧的卫军立时上前添酒。

他举杯虚敬,而后一饮而尽,“傅玄与我有杀母之仇,彭大人想必有所耳闻。今日我叫傅伽罗过来,便是要你知道——虽然当日主谋难辞其咎,但旁的人,但凡明事理,我都既往不咎,还会善待。所以往后的事,彭大人尽可放心。”

“殿下胸怀宽广,微臣佩服!”彭程拱手,脸上笑意更浓。

太上皇很难回来,这在云中城议和的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

谢珩父子回京入主皇宫的事出乎所料,这位远离朝堂的太子虽无根基,手腕却令人敬畏。他在云中城亲眼所见,对此感触更深,假以时日,只怕父子二人根基牢固,愈发难以撼动。

回京后两月的时间,纵观朝堂变化,彭程对这点更是深信不疑。

原本还担心徐相终会倾塌,他也难以苟存,所以不遗余力地对徐相尽忠。而今看来,却又有了转机——

谢珩主动提出联手,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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