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靠近,伽罗只觉今晚谢珩不大对劲,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长命锁是我娘亲的遗物,想必是承自外祖母,她老人家应当知道缘故。所以,殿下能否容我去一趟淮南,或可探明内情。”
“这理由很拙劣。”谢珩坐在桌畔,自斟茶喝,“淮南路远,我不会派人护送。”
“可北凉既能查到我的身世,未必不会知道淮南高家。倘若他们先寻到外祖母,恐怕事情不妙。”伽罗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情,见他并未愠怒,壮着胆子道:“其实殿下也可派人去接我外祖母入京。”
“这事好办。但是傅伽罗——”谢珩觑着她,语气不善,“父皇有命,关乎淮南高家的任何事,都需禀明。近日父皇忙于朝务,无暇清算旧账,你是要我去提醒一句?”
“更何况,你母亲并非高老夫人所生,休想诓我。”
他的语气平淡,却叫伽罗心中微惊,忙道:“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想查明长命锁来处。”
“你本意是说,长命锁的玄机唯有你外祖母可解,所以我需顾忌三分,是不是?”谢珩点破她的打算。
伽罗忙敛眉说不敢。
谢珩也未计较,见她站得离他颇远,皱眉道:“坐。”
伽罗应命,远远的在桌对面坐下,见谢珩杯中空了,又殷勤添茶。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态度谨慎试探,仿佛怕稍有不慎便触怒了他。
谢珩瞧着她,忽然道:“你怕我?”
“殿下气度威仪,身份尊贵,令人敬畏。”
“因身份尊贵而敬畏,是怕我清算旧账?”见伽罗垂眸,谢珩自嘲低笑,旋即正色道:“杀兄之仇确实不共戴天。但长辈的事,我不会迁怒于你。”
伽罗微讶,眸间陡然焕出亮色,“殿下的意思是?”
“你外祖母的事,我既已答应照拂,就不会食言。”
“多谢殿下!”伽罗喜出望外,又追问道:“那我父亲的消息呢?”
“韩荀在汶北。鹰佐撤出虎阳关,打探消息会更容易。”
这般安排着实出乎伽罗所料。那日舟中对话,她曾为父亲和外祖母求情,当时谢珩虽答应,伽罗却总觉得,以他对高家、傅家的仇恨,此事希望渺茫,甚至杜鸿嘉提及此事,她也没抱多少希望。
谁料谢珩竟会真的践行?
她瞧着谢珩,渐渐又生出歉疚,“殿下胸怀宽大,信守诺言,是我小人之心了。”
谢珩勾了勾唇,让她将长命锁取出给他细看。
伽罗应命递过去,借着烛光,他英挺的眉目被照得分明,轮廓冷硬如旧,神色却比平常和缓。他神情专注,眉头微皱,显然是在思索,如同无数个夜晚伏案处理公务。这样专注的谢珩令人敬重,也不似从前凶神恶煞——
如果不是那次拿钢针逼供,他待她其实也不算太坏。
伽罗瞧着他,微微出神。
半晌,谢珩将长命锁还回,“这凤凰笔法特殊,需从书中追溯。明日会有人送书过来,你认真翻翻。”
“殿下放心。”伽罗当即应了。
谢珩也不再耽搁,起身欲行,却晃了下,忙扶着桌沿站稳。
回头就见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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