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佐王子远在北凉,怎么会见过她?
若不是见色起意,鹰佐又为何指名要伽罗同去,将她跟议和这样要紧的事绑在一起?
谢珩的目光在伽罗脸上逡巡,看到她也是茫然而忐忑。
“先回府休息,明天我派人接你。”最终,他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进了内厅。那位东宫属官也不再耽搁,简略交代了几句北上的事,便命人送伽罗出府。
外面岚姑等得满心焦急,见伽罗毫无损的出来,暗暗念了句佛。
待上了马车,没了旁人,岚姑忙低声问道:“太子可曾为难姑娘?”
“没有。他丝毫未提旧日的事。”伽罗闭上眼睛,只觉倦极,“岚姑,我心里乱,想眯会儿。”
岚姑松了口气,便将伽罗揽在怀里,让她暂且睡上片刻。
东宫之内,太子詹事韩荀待伽罗去远了,便也转入内厅。
厅内静谧,谢珩面壁而立,跟前的檀木架上摆着柄剑,漆黑乌沉的剑身有一半已出鞘。他的手落在剑柄,似在沉思。
韩荀没敢打搅,半晌才听谢珩问道:“她走了?”
“已经送回武安侯府了。殿下当真要带她同去?”
“情势所迫。”谢珩回身,吩咐道:“准备辆舒适些的马车,调两个侍卫给她。”
韩荀诧异,“这回北上时间紧迫,皇上吩咐一切从简。当年王妃的死,前两年信王的死,都跟傅家、高家脱不了干系,臣记得清楚,殿下更不会忘记。殿下不计较旧仇已是宽宏,无需过于善待。何况这回鹰佐的要求蹊跷,未尝不会跟被掳走的傅玄有关,其中未必不会有阴谋,殿下何必……”
“我知道先生恨高家,当年兄长惨死,我只比先生更恨!”谢珩打断他,长剑铮然归入鞘中,“可男儿未能征战沙场,却要她弱女子去议和。这种事,总归是我辈的耻辱。”
韩荀微怔,半晌才道:“短短几年而已,国力就衰微至此……唉!”
他一声长叹,应命退出。
武安侯府外,春光洒满青石路面,两座铜铸的狮子威风凛凛。
数月之前,这里还是京城中排得上号的勋贵之家,世袭侯门,相爷府邸,令不知多少人艳羡。而今门上匾额被摘去,左右数名禁卫军怒目而立,不许任何人轻易出入,如同牢狱。
伽罗靠着东宫的手令得以入内,同岚姑赶往锦绣堂。
屋舍依旧恢弘,内里陈设还是从前的模样,却因空荡无人而显得冷清。虎阳关之败令举朝震惊,新帝登基之后,便以右相傅玄失职贻误战事等罪名夺了武安侯府的头衔。府中仆从皆被遣散,女眷弱子暂时看押在此,随时可能被赶出府邸,不过十数日,府中就现衰象。
伽罗纵然对这座府邸感情不深,见状也觉鼻头酸。
锦绣堂内,傅老夫人本已病倒在榻,听伽罗说了东宫的事,倒是打起精神来了。
“太子当真是这么说的?你随他北上议和,事成之后就会从轻处置?”
“他只说会奏请皇上从轻落。”
“那也很好了!”傅老夫人愁眉苦脸了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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