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回归,傅家、高家权势富贵可保,这当然是很诱人的。可即便北凉愿意放人,太上皇就能安稳回京,重掌权柄吗?
伽罗不知道原先那位太子为何呕血而死,八岁的皇子为何暴毙,却总觉得,谢珩父子被压制多年后能迅入主皇宫,绝非庸碌之辈。太上皇复位的事,应当是希望渺茫。
她不敢答应,只做苦思之状。
正自沉吟,忽觉地上多了道影子,抬头就见岳华不知是何时赶来,手中长剑在握,剑尖抵在彭程喉间。
彭程对喉间的冰凉后知后觉,下意识往侧面躲了躲。
剑尖如影随形,岳华眼中仿佛结着寒冰,目光如刺,要将彭程刺穿。
彭程面色不变,似乎半点都不为被人窥破而担忧,甚至显得有恃无恐。他官居高位,被一介侍卫这样执剑冒犯,竟然也不曾作色。
两人对峙片刻,彭程忽然笑了笑,继而抬手捏住剑尖,缓缓将其拿开。
岳华剑尖虚指,目光却还是刺在彭程身上,如藏愤恨,直至彭程走远时,仍未收回。
伽罗冷眼旁观,觉得这情形实在有趣,仿佛这两位陌路人有过私怨似的。
然而也与她无关。
见岳华并无动身的意思,伽罗便是一笑,“咱们走吧?彭大人背上也没绣花,似乎不值得细看。”不待岳华回答,便抬步走开。
次日清晨,岳华换了身寻常民妇的装束,与岚姑一道跟在伽罗身后,等待谢珩宣召。
议和的事由谢珩率鸿胪寺、吏部等官员去安排,伽罗安静坐在屋中,直至晌午将近,才听外头陈光道:“殿下请傅姑娘前往明光堂。”
伽罗依言出去,意料之外的,看到杜鸿嘉也站在门口。
他自抵达云中城后边忙碌奔波,极少露面,此刻出现在屋外,晌午的阳光下,神色间的疲惫难以掩饰。伽罗低头,还能看到他袍角不知何时染上的污泥尚未干涸,想必是从外面匆匆赶回。
他的身后乌压压的站着数人,为的男子应是北凉将领,腰悬弯刀,趾高气昂,脖颈上的刀疤醒目。刀疤男人的身旁是一位鸿胪寺的官员,后面则是北凉卫兵,阵仗不小。
伽罗冲杜鸿嘉行礼,微微抬眼,便见他也正瞧过来。
他抬了抬手并未说话,却以唇形迅道:“别害怕。”
伽罗诧然不解,探究看他,杜鸿嘉却已转身向那刀疤男人道:“请吧!”
刀疤男人将伽罗浑身打量,鹰目之中有审视亦有戒备,继而挥手,令四名北凉卫兵绕到伽罗身后,而后往外走去。
客舍里柳色方新,暮春时节的风却还带着凉意,吹得枝头花苞瑟瑟抖。
伽罗紧跟着杜鸿嘉前行。
议和所用的明光堂内,气氛倒不似伽罗所想象的剑拔弩张。
谢珩端坐在上椅中,是惯常的冷清威仪,身后战青带剑而立,英姿勃。对面坐着的全都是北凉人,为那人三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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