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太监排成一排顺次进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说了声“请用”便低头退了下去。
龙延成仿佛不经意地将身周视察了一番,确定没有人之后,他轻抬起所有的食盒,在每一个的底部都摸了一遍,终于从其中一个的底部夹层之中抽出了一张纸条。
“我等待命。”——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这就够了。
他将纸条挨近火烛,纸条嚓地一声燃烧了起来。走到书桌前,他拿起纤细狼毫在一张早已备好的小纸上写下了几行蝇头小楷,将纸条折好,塞回食盒夹层之中。
约莫他已用膳完毕,那几个太监又高声禀报一声,进来将食盒提了回去。
“龙令,你这次会怎么办呢?让我看看你的手腕如何?”龙延成独自坐在清冷的扶摇宫里,毫无表情地冷笑。
皇后虽然暗自发了誓,必定要将八贤王救出,但她只是个妇道人家,除了诗词歌赋之外什么也不懂,更不知该如何下手,不由得整天愁眉深锁,束手无策。
一天,她欲徒步去慈萱宫觐见太后,却在路上走了神,心中充满的都是如何救出那八贤王的事情,仆从们也不敢扰她,待走很远之后她忽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早走得过了。
“怎么会走过了的……”她轻叹一声,转身又往来路上走,却没发现身后来了个宫女,头也未抬,急匆匆地走着,咚地一声便撞上了她的身体,把她撞得哎哟一声,娇弱的身体险些坐到地上去。
“大胆!”
那宫女一见自己撞上的居然是她,当即吓得浑身乱抖,双膝跪地趴伏在地上不断磕头。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
跟在皇后身边的人眼一瞪,便准备给这不长眼睛的宫女一点教训,皇后挥手制止。
“不必问罪了,哀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让她走吧。”
“谢皇后娘娘!”
宫女又磕了几个头之后爬起来仓惶而去,皇后便继续自己的路程。但刚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对了!那宫女是怎么知道她是皇后的?
当时她并没有抬头,只是一味地乱冲,撞到之后也同样,连抬起眼皮看她一眼都没有。她怎么知道她就是皇后娘娘的?盛世皇朝的后宫内,贵妃和皇后的服饰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最大的区别在于皇后有凤冠而贵妃没有。如果那宫女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的话,她又是如何断定她是皇后而非贵妃?
且刚才那宫女是低着头撞上来的,可是首先撞上她的却不是宫女的头,而是手……她轻抚自己的腹部,那宫女的手刚才便是撞到了这里……
她忽然在自己的腰带上触到了一张纸条,满心疑惑地正欲抽出来看,却想起了什么,暗暗藏在手心之中收入了袖笼。
觐见太后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寝宫之中,摒退左右,抽出了那张纸条。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无头无尾,无题名无落款,莫名其妙的半首诗。
若是常人的话,必定只觉得奇怪,随手将之一丢便忘记了。可是皇后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仔细地推敲了一番那诗的含义,去看那字迹的时候,忽然啊了一声。
“原来……原来是他……”
她的双手都抖了起来,面上的表情不知是悲是喜。
一日午后,天气很好,龙延成走出扶摇宫的寝殿,在强烈的阳光底下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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