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愣愣看着地上某点杵了半晌后,抬眼见风若廷依旧持剑立在一旁,便随口问道,“听丫头说你从西北绝域回来,是做什么去了?”
风若廷早在刚进长安外郭城之时,便已听闻流言说大唐第一美男皇林狩猎时不慎跌落马背,导致脑积淤血而失忆。风若廷本未全然尽信,想到贺兰敏之虽不是武艺高强却也略通拳脚,怎会失足跌落马背而失忆?
但现如今见到眼前之人后,那双清亮明眸虽与往日无异,却多了一份透澈少了一丝沉淀。风若廷几乎已经肯定——敏之确实失忆了。
“回公子,”风若廷收敛心神恭敬回答,“属下萌公子求得圣恩,准许属下去西北绝域探望武家少主承嗣公子。”
“武承嗣?”贺兰敏之一愣。是那个流放后又被武则天召回长安的武承嗣吗?
说到唐朝历史,贺兰敏之虽谈不上博古通今,然而毕竟历史课学上也曾读过。
现在既然是在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的中间,那么想来如今的大唐应该还是一派繁荣盛景才是。
风若廷正欲说话,转目之际见桌上搁着一盅药,似乎已放许久,便改口道,“公子请先喝药吧!”
贺兰敏之顺着风若廷所望方向看了去,伸手端起盅子微微起笑,“其实不喝也行,我这也算不上什么病。”贺兰敏之笑盈盈地望着风若廷道,“何况这药苦得很,不如今日就算了罢。”
只不过是被灵魂附体了而已,喝药也不能让本主回归,他又何必去遭这个罪呢!
风若廷看了看那浓黑的汤药,继而侧目看向贺兰敏之,心中稍作迟疑后,放下长剑从敏之手中接过汤药,持勺舀了少许递至敏之的唇边,“属下喂公子。”
贺兰敏之矍然惊起,瞪着风若廷持勺的手半晌不曾言语。
他这是在做什么?!!
见贺兰敏之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风若廷弯起一边的唇角轻笑道,“从前公子嫌药味苦时,都是属下亲手喂药。”
“是这样吗?”贺兰敏之心底滑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欣喜,唇畔也似有笑意飞闪而过。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以前的那个敏之,和他之间的感情,一定是亲如兄弟。
“是。”风若廷点头,手握敏之的肩头示意他坐下,将勺中的汤药移至他唇边,“公子,请喝药。”
贺兰敏之一口口喝下汤药,心中只觉暖暖的。那仿如被禁锢在深海久疏阳光的温煦再一次席卷而来——敏之很久未曾尝试过被家人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了。
敏之第一次觉得,兴许这里也是很美好、很值得去探赜索隐的。等那留恋找到后,或者他的新生会更加有意义也说不定。
将最后一口汤药咽下时,丫头在门外垂首道,“启禀大公子,太子殿下差人送来信简。”
“太子?”敏之在学过的历史里极为认真地搜寻了下。
现在是永微六年,也就是武则天刚被立为皇后不久,那么当朝太子应该还是李弘没错了。
叫那丫头将信简送进来后,敏之拆开一看,那横七竖八的‘甲骨文’顿时令他倍感大脑抽/搐,只得心虚地将信递给风若廷代为阅读。
风若廷侧着身子快速浏览完信里内容后,垂首回道,“太子殿下听闻公子大好,遂邀公子明日东宫御花园一聚。”
“这么快?”敏之心底一个咯噔。
早就想过,‘贺兰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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