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都是严父慈母,可在凤新皇室,却是严母慈父。
萧律因从娘胎里就带着病,自小体质孱弱,且自身不喜舞刀弄棒,是以常爱一人独坐看书。弟弟萧彻恰好与他相反。
韩素以为这样不妥,便在家宴上提出萧律应每日围着甘泉宫跑三圈以强身健体,萧彻听了立刻大笑出声,熟料下一个就是他。
“至于彻儿,本宫以为每日还是多抄抄书才好。”说完满脸带笑地转身看着萧隆,“陛下你说呢?”
萧隆受着对面或明或暗的视线,咳嗽了一声:“朕看孩子们的课业总体完成得不错,只是各有优势而已,再说了,这兴趣也是极为重要的。”
韩素扫了一眼两个小家伙,继续笑道:“普通人家尚且要求后辈文武双全以光耀门楣,皇室怎好落于人后呢?”
萧隆又咳嗽了一声:“文武双全当然最好,可若能将其中一部分发挥到极致又何尝不可呢?”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梓童最喜欢的太白和仲卿不正是如此吗?”
韩素想了想,摇摇头:“可他们终究不是皇室之人,肩上的责任不比我们。律儿和彻儿既身为皇子,享受着百姓供奉,便应多学些东西,将来用以维护子民。”
顿了顿,对着萧隆一嗔,“再者,臣妾并非要他们做出什么大的成就,只是希望他们在课业上不过于失衡罢了。否则,怎会仅是跑一跑,抄一抄就行的?”
萧隆只好无奈地朝两个孩子摇摇头。
萧律也从母后的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威胁,只好淡笑着接受了。侧头见弟弟似是想要继续和母后抗衡,淡淡挑起一块红烧肉,趁弟弟未开口前塞到了他的嘴里。
萧彻立刻瞪着眼睛看他。
萧律不怕自己的弟弟,只觉得他这副模样可爱有趣,遂善意提醒道:“你忘记你才看过的‘经桀作尧,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绕沸’了?”
萧彻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不凶哥哥了。不仅不凶,还礼尚往来地给哥哥挑了一夹青菜。
萧律说了声“谢谢”,顺便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韩素和萧隆相视一笑。
☆、山雨欲来风满楼(5)
萧彻在净房洗漱完毕后,下意识便将脚步放轻了许多。
进屋后,看见夫人穿着淡青色的寝衣,素手执着一本像是南安先生的诗集,目光恍若在看着纸面,可他却瞧出她暗蹙的眉头和因略觉不安而轻拂书皮的手指。
见着这样心神不宁的她,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幸得未憋在心里。
今日她的反应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依着她如往常一般害羞软乎的性子,见到了韩旷难免沉默,或是自己胡思乱想。
可未想她说出的话竟是字字含意,看似客套,实则十分尖锐,浑身上下像是遍布了倒刺,丝毫触碰不得。
不过却是应当的。按她之前所言,他不难看出她对生身父亲抱有的期待……熟料结果会是这般。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见果真是南安的诗,微微一笑:“自从娶了夫人,我便常见你看这本书——不知夫人喜欢尘客的哪首诗?”
尘客乃是南安的号,一般人鲜少知道,顾霜略微诧异地看着萧彻。
萧彻失笑,俯身轻轻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当作惩罚后,方才道:“其实南安的《定方十策》比他的诗要好上百倍,只可惜风流骚客皆只瞩目于他的诗才,却忽视他的大略。”说完又别有深意地一笑,“叶木难道没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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