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挑眉,嗓子因念了许久的采办单子而略显沙哑:“不回来这么早,怎么能恰好看见夫人正在写什么?”
顾霜想到什么,脸颊一红,忙将之前那张有关萧彻喜好的纸拿到身边,欲盖弥彰:“我不过是想瞧瞧母后喜欢什么样的菜肴罢了。”
萧彻再次挑眉,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低沉的愉悦:“哦?给母后准备的菜肴里会有‘夫君虽最喜鱼汤,但亦与我一般喜欢酸萝卜老鸭汤,当真甚好’或是‘夫君喜欢西瓜,虽与我不像,但西瓜清热降火,于夫君而言实是最好不过。’这样的句子?”
顾霜的脸颊更是绯红,却还想努力挣扎:“我不过是想看看母后与我有哪些喜好可能是相同的而已。”
萧彻看着她这么别扭的样子,越瞧越喜欢,笑道:“你是我夫人,夫人关心夫君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那么害羞作什么。”
顾霜的脸一下就不红了,反倒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意外将萧彻唬住,可转瞬她说出的话却让萧彻以为她可爱极了。
“夫君说得在理,我以后,我以后尽量不这么害羞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7)
浩荡的南国使团在广袤的平原上次列成行,远远望去甚是壮观。
顾染因久坐马车,略觉憋闷,又见山河正好,索性要了一匹马,不紧不慢地跟在骑兵仪仗队的后面。
“左相。”
听到有人唤自己,顾染稍稍牵了牵缰绳,轻轻侧身,见来人是谢洺,面上浮出笑意:“谢大人有何事?”
谢洺字子斐,乃南国御史大夫谢典之子,定康二十年的探花郎。如今不过弱冠,已位任大理寺少卿一职,端的是青年才俊,温润公子。
按照资历,本不该由他负责使团的随行安全。但定康帝对其瞩望甚大,此番出使既是历练,也是考核,以观其是否有担大任之才。若不出意外,出使结束,回到南国以后,谢洺便可正式进入刑部。
谢洺文人风骨极盛,此刻纵是坐在马背上仍难掩书生气质。只是,顾染好歹年轻过,且这谢洺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知晓面前的书生并非忠厚老实一类,如今的心思也不只放在出使一事上。但终是多活了十几年,是以一路并未刻意提醒。
虽然顾染先前说过出门在外,不必拘礼的话,但谢洺依旧十分守礼数,朝她一揖:“下官知晓左相不拘小节,但此番出行,变数颇多,还望左相能体谅一二,回马车歇息。”
顾染笑道:“怎么?是担心突然有一道冷箭将本相射死吗?”
谢洺面色不改:“下官只是想防患于未然罢了。职责所在,不敢不劝。”
顾染知晓他的性子,并不打算为难他:“本相知道了。与本相这般性子的人出行,也真是劳烦谢大人了。”
谢洺再次一揖:“左相言重。下官惟愿能一路顺遂。”
顾染心中好笑。明明并非呆子似的人物,却偏偏表现成这般,倒是有趣。
忽地想起什么,意味深长地一笑:“谢大人,官场之中,许还是圆滑些的好,毕竟小女已经出嫁,本相之前有关佳婿的论调早已算不得准了。”
谢洺面色一僵。
顾霜未出嫁前,坊间传言顾府的择婿条件很是简单,忠厚老实即可。
谢洺虽知顾相说话并不似聂相那般四平八稳,可如今这般大咧咧地说出来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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