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来,父子俩虽相隔两地,但时常互相探望,电话打得也频繁。路教授十分了解儿子,路时洲从小就恃才傲物,他一路告诫他做人要谦逊,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嘴里会说出“我没底”这三个字。
路教授哭笑不得:“能让你丧失正常的思考能力,我很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姑娘。”
“我哪儿不正常了?是简年。我给您看过照片,您还夸过她漂亮。”
路教授沉默半晌才说:“家里的座机响了,我去接电话,见面再聊。”
路时洲霸着电话不肯放,报了一堆简年爱吃的菜,要父亲请假亲自下厨。
简年有事要办,只好把见面时间从中午推到晚上。傍晚路教授刚开完学术会,继母带学生到异地演出不在上海,就没请简年去家里,在外头按她的口味订了一桌饭。
简年和路时洲到的早,一见到路父,简年就站了起来,递上了准备好的礼物。
路教授说过谢谢,用不热络也不失礼貌的疏离态度和简年聊了几句学业和工作,而后话题便转向了无关紧要的地方。路时洲暗示了几次,他也没提结婚的事。
饭吃到一半,路时洲起身去外头接公事电话,他一离座,路教授就看了简年一眼,简年猜到他有话要说,立刻放下刀叉,浅笑着看向他。
“路时洲很喜欢你。十年前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回去看他,刚一下车,他就拿着你的照片跟我显摆,问你是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我待了两天,他就讲了两天有关你的事儿,细枝末节,连z大哪条路上的哪条狗突然一叫,你吓得拽他的袖子他都能当成一件趣事,每次经过那条路都跟我说。你们分手的时候他的状态非常非常不好,我和他妈妈离婚、他奶奶去世的时候他也不过就是那样,我很担心,就去找他的同学他的朋友问。听说是你移情别恋?”
“他是个挺固执的人,喜欢什么从小到大都不变。所以今天会遇到你,我意外也不意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家事?婚姻不止是两个人的事,如果选错对象,对大家庭、对子女来说都是灾难。作为他的父亲,我很担心,表面看起来他事事都能独自担当,但当一个人太在意某个人某件事,就会有脆弱的地方。”
“我说这么多,不是要干涉你们,路时洲没成年就独立了,他的私事我没管过,也管不了,只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聊聊,了解你的想法,问一问到底对你来说他算什么。”
简年一向敏感,早在路教授落座时就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因此听到这些,她并不觉得难以接受,沉默了片刻,便斟酌了一下措辞,不卑不亢地说:“我说移情别恋是以讹传讹的误会,或许您也不会信。可无论十年前、十年后,对我来说,他都是用心相处的男朋友。”
路教授还想说话,瞥见路时洲来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结束了话题,一顿饭吃完,简年去了洗手间。
瞥见她走远了,路时洲问父亲:“我离开的时候,您跟她聊天了?”
“聊了。”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有没有说急着看我结婚、想抱孙子?”
“……没,我说的是不看好你们在一起。”
第62章 2017
路时洲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犹以为父亲在开玩笑, 待看清路教授表情里的严肃, 细细回忆了一遍今日见面时的种种,终于察觉出不对。
父亲乍看之下高冷, 为人却非常幽默。他的话虽不多,交谈的时候更习惯倾听,但每每面无表情地抛出一句话, 都能引得众人一齐笑出声。而今晚父亲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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