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段明臣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件,捧到顾怀清面前。顾怀清一瞧,竟是一副手套,乌黑滑亮,薄如蝉翼。
“鲛皮手套!”顾怀清眼睛一亮。
段明臣微笑道:“这鲛皮手套不惧百毒,水火不侵,坚韧无比,与你的天蚕丝正是绝配。”
不得不说,这礼物送到顾怀清的心坎儿里了,他的天蚕丝配上鲛皮手套,简直如虎添翼。他立刻戴上手,大小正好,非常合适,便毫不客气的揣入怀里,笑道:“算你有心,手套我收下了!”
段明臣两天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笑脸,宛如拨云见日,心头的阴霾尽散,不由得感慨,若是能时时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便是倾家荡产又如何?昔日周幽王为了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今日他也终于能体会一把为美色而误国的昏君的心情了!
段明臣抬起顾怀清的手腕,他的皮肤本就白皙,只见上面留着两个深紫的指印,十分刺眼,段明臣内疚又心疼,轻轻的揉了揉道:“还疼不疼?”
“疼啊,疼死了!” 顾怀清却故意夸张的喊疼,其实早就不疼了,只不过顾怀清的皮肤白,一点淤青就格外醒目。
段明臣也看出来了,调侃笑道:“那怎么办?我让你打一顿可好?”
顾怀清一本正经的道:“先记着吧,等哪天我心情不好,我就把你全身都捏肿了。”
“好,随便你捏。”段明臣自恃皮糙肉厚,浑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捏得动才怪!
两人玩笑了几句,段明臣想起方才相野雄飞误食毒酒,顾怀清抢救的惊险一幕,便问出心中的疑惑:“怀清,都说砒霜无解,你是如何知道解毒方法的?”
顾怀清没有说话,只低头理了理衣袖,眼神有几分忧伤。
段明臣便道:“若是不方便说,也无妨,我就随口一问。”
“不,没什么好隐瞒的。”顾怀清幽幽的说,“你应该知道,我本是罪臣之后,当年祖父犯事,先帝下旨问罪,株连顾氏九族,我因未成年,才侥幸逃过一死,没入宫廷为奴。我的亲娘并非我父亲的正妻,只是一个姨娘,在顾家获罪之前就亡故了,正是死于砒霜之毒。那时我才六岁,记得她喝下一碗汤,突然脸色青黑,七窍流血,倒地抽搐,几息之间便断了气。我吓得大哭,大病了一场,这噩梦一直缠着我……”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她是被砒霜毒死的,我便立志要找到砒霜的解法,后来在宫中结识了施施,就是太医院院史邹敬的嫡传弟子。他对毒药颇有研究,给了我这个方子,不过还从未试验过。刚才情急之下,死马当活马医,侥幸一试,还好那家伙中毒不深,才救了回来。嗯,看来回去可以让他写进医书,用于济世救人,也是一桩好事。”
虽然时光不能倒流,不能救回母亲,但想到今后会有许多人因此获救,顾怀清的脸上露出几分真挚的愉悦。
段明臣还是第一次听顾怀清说起他的家世,虽然他脸上表情淡漠,仿佛在叙述不相干之人的事情,可是正是这样的平静,令段明臣心中怜惜大起。
段明臣柔声问道:“你是几岁进的宫?想必吃了许多苦吧?”
顾怀清摇摇头,淡笑道:“我生母死后,我就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不能出去一步,每日三餐由仆人送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多,一直到圣旨下来,顾氏满门获罪,我才被放出来。其实,进宫对我反而是好事,要不然再继续被囚禁下去,我不疯掉,也会变成个傻子。宫里的日子虽艰难,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在遇着陛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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