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师傅姓胡,五六十岁了,和颜悦色的,人很是不错。他经验丰富,白家收购的药材都要请他看过验货才行。胡师傅问道:“杨小姐,你可知为什么医者都要从药童起步?”
“为了熟悉药材。”杨绵绵道:“胡师傅,你叫我绵绵吧,不用这样客气的,我习惯大家叫我的名字。”
胡师傅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有户人家的女儿得了重病,吃了许多药还不好,后来有位经验丰富的老医师路过,见到那户人家倒在窗外的药渣,便去敲门道那方子里少了一味药,那户人家依老医师所言加了药进去,果然没多久女儿的病便好了。后来凡有生病服药的人家都会把药渣倒在路上,就是为了让医师能够看见指出方子的不足。”
“原来是这样,我们那边说把药渣倒在路上是为了让别人把病气带走。”
“那不过是以讹传讹。”胡师傅正色道:“医师不仅要熟悉药材,而且要非常熟悉才行,看见药渣你就要辨别这是一味什么药,你看的病人很可能之前吃了别人开的药方,找不到方子就只能通过药渣来判断是什么药了。还有虽然方子没错,但药却是假药,那自然也没效。”
“假药?”这个时候就有假药了?
胡师傅神情严肃:“有些黑了良心的药贩以次充好,这也罢了,更可恶的是拿完全不相干的事物来做假药,比如拿晒干的萝卜当作人参,人参是补气的,而萝卜却是下气的,药性完全相反,病人吃了有害无益。你若是分辨不出,就贻误了时机,耽误了病人。而且同一药材,不同时间采摘,不同方法炮制,药性便有不同,这些都是做医师的基本功,马虎不得。”
“我知道了。”杨绵绵认真地回答。当下便与其他学徒一起晾晒起药材来。余庆堂前面是开店的门面,中间是个大院子,用来晾晒药材,后面与两侧的房子一是供学徒居住,二是用来放置药材,有些房间也用来加工药材。那些收进来的药材或者加工过的药材都不能受潮的,隔段时间便要拿出来晾晒,因为品种多,院子里每天都是晒得满满的。
胡师傅自己事情也多,看杨绵绵踏实地做事,便放心地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杨绵绵与其他学徒了。那些学徒年纪小的十一二岁,大的也有十五六了,做学徒十分辛苦,一般人家都不会让女儿来做这事,这些学徒不免心下好奇,偷偷拿眼打量杨绵绵,待见每每目光相遇杨绵绵都是礼貌的点点头或者笑笑,知道她是个性子温和的,都大着胆子和她说起话来。这些人怎么都比杨绵绵入门时间早,都能指点一二,杨绵绵不认得的药材就问,大伙都乐意回答。
待白九中午过来接杨绵绵时,就见好几位学徒围着杨绵绵说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这些人发现白九,知道是东家公子,立即安静下来。
“白老师,你来了。”杨绵绵笑着。
白九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事情做完了?”
“做完了,大家在教我认药材呢。”
“嗯。去洗手,回家吃饭。”
院子里有口水井,旁边有水桶装满了水,杨绵绵正想拿水瓢舀水洗手,白九已拿起水瓢,说道:“伸手”。
杨绵绵听话地伸出手,白九将水倒在她手上,杨绵绵搓了搓手,洗掉手上的灰尘,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白九已拿出一方白帕子,将她手上的水渍擦净。杨绵绵何时享受过这种待遇,整个人僵在那里,看着白九动也不敢动。
白九生得好杨绵绵早就知道,这时见他低了头神情透出一丝不易见到的温柔,眼睛低垂,眼睫毛浓密纤长得让人嫉妒,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药香……
白九见杨绵绵看着自己发呆,不由得嘴角微翘。他收好帕子,顺势拉住她的手,强作镇定地道:“走吧。”他在前面走着,掌中是杨绵绵软乎乎的手,心中竟觉得异样的满足,仿佛这样走到天荒地老也可以。白九这样想着,脸上微红,容颜更甚。
杨绵绵被白九拉着走,这是白九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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