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表情古怪地望着羽儿。
这是一个习武之人该说的话吗?话说白日里是谁挥鞭子挥得那么起劲儿的?还劫道!还劫富济贫!那会儿我怎么没见你害怕啊?
见杨谨是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羽儿就有点儿急了,她也顾不得旁的了,抢到杨谨的面前,拉着杨谨坐回了被自己嫌弃的那张“床”上。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犹犹豫豫的像什么男子汉大夫丈!”羽儿抱怨道。
然而下一瞬,她突的意识到对方是个男子,自己竟然就这么拉扯着“这个男子”的手,还生拉硬拽到了自己的“床”上……羽儿的面庞上顿时熏染了一层红霞。
大周建。国后自高祖皇帝之后,民风日渐开化,莫说是少年男女独处了,如今就是庙堂之上男臣与女臣同朝为官都不稀奇,但男女毕竟有别,这个道理羽儿还是知道的。
可越是这样,羽儿越不想就此撒开杨谨的手,她觉得那样无异于心里有鬼,她自问心底坦坦荡荡的,还需要避嫌吗?
相较之下,杨谨反倒比她淡定得多,因为她始终存着身为女子的自觉,大家都是女孩子,扯扯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妥。所以,她觉得羽儿的神情挺奇怪的,更纳闷她怕个什么。
羽儿握着杨谨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在那张枯树枝搭成的“床”上。
杨谨的手温温润润的,指根与手掌的交接处有几处微硬的突起,那是几个月的提水基本功留下的印记。羽儿的手掌触到那薄茧,并不觉得硌手,反觉得心里很踏实,心头有异样的温热划过。
“你苦练过射箭?”羽儿问道。
杨谨微诧于她的眼光老到,摇头道:“没有。”
“那这茧子……”
“提水磨的。”杨谨如实道。
这回换做羽儿诧异了,她再一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杨谨一番,眼中流露出怜惜的目光:“这得多沉的水桶啊!想不到你竟吃过这么多的苦……”
她第一反应是联想到了自家做工的下人每日担水忙碌的辛苦,再看杨谨小小年纪还要那么辛苦劳累,登时心里涌上疼惜来。
杨谨却不知道她心里的这许多想法,看她的神情愈发的古怪起来,又听她说道:“是我对不住你……要不是因为我,你这会儿怕是能寻到个市镇,哪怕是村落落脚,暖屋热灶的,也不至于像这般露宿在野外。”
哟!大小姐知道说对不起了?
杨谨挑眉,颇感意外。
“你不用太自责,我也不是第一次露宿野外,不会冻着饿着的。”既然对方示好,杨谨自然也放下姿态来。
“那倒是……”羽儿点点头。看杨谨烤山鸡、燃篝火的架势,就知道她精于此道。
“我还不知道你要去哪儿呢!看你风尘仆仆的,定是赶了很远的路吧?”羽儿又问道。
此时的杨谨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懵懂少年,虽然她同羽儿一起吃了整只的烤山鸡,又一起烤了篝火,还即将一起在野外度过一个夜晚,但在她的眼中,羽儿终究是个不知道来路的陌生人,她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底细相告知。
“你又要去那儿?”她反问羽儿道。
羽儿一怔,继而了然,哼道:“有什么好隐藏的?还怕别人知道?”
她又朝杨谨挑衅地扬了扬下巴:“我告诉你我要去哪儿,你就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如何?”
杨谨不喜欢这种张扬的风格,皱眉道:“你不必告诉我。”
言下之意,对她的来历根本不感兴趣。
羽儿被噎了个实诚,气闷之余更感挫败。交手吧,不是人家的对手;耍蛮横吧,还得指着人家吃喝呢。似乎从遇见杨谨的那一刻起,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处着力感,以及某种莫名的、说不清楚的依赖感,就在她的心中矛盾着竞相出现。
她从记事起就被周围的人捧着哄着,还从没遇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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