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佩琳了解她,知道她嘴上嫌弃,其实是心软了,怕自己伤到膝盖,于是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和婉道:“佩琳今日离开寒石山庄,以后就算有机会与庄主再见,怕也不能如此了。”
石寒颇觉感伤,面上却是毫无变化,道:“你们皇帝,许了你什么高官厚禄?”
姚佩琳苦笑:“不怕庄主笑话,高官厚禄,佩琳都不放在心上。”
石寒眉峰一挑,了然道:“以你们那位皇帝的心性,怕是不会立一位女后吧?”
姚佩琳凄然摇头:“庄主见笑了!佩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守在陛下的身边,就已经很知足了!”
“你倒看得开!”石寒道。
“各人有各人所求吧!”姚佩琳叹道,话锋一转,又道,“临行之前,还有一句要紧话,想要对庄主您说。”
石寒盯着她,已有几分和缓,“你说吧!”
“便是关于杨楚杰的。”姚佩琳压低声音。
石寒一震。
姚佩琳续道:“庄主宠溺小辈,佩琳是真真领会过的。这本是庄主的家事,但……”
她抬头看了看石寒苍白了几分的脸,抿了抿唇,终究又接道:“他对庄主做过什么,下过几次杀手,庄主多少次险些命丧他手,庄主您比我更清楚。这样的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不知庄主是如何忍下的!”
石寒面现凄楚:“我皇兄,当年只余下他和楚芸两个孩儿……虽然父兄昔日为君,算不得明君,我却忍不下心,伤了他们的骨血……”
“所以,杨楚杰才会一次又一次地算计庄主,甚至暗中策划谋逆,”姚佩琳的目光森然,“焉知,这不是庄主的纵容?庄主能忍得了,能纵容他一时,难道能纵容他一世?就是庄主想,国法也是不允啊!”
石寒的眼中迸出精光:“你们要做什么?”
“不是我们,而是陛下,”姚佩琳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陛下可容忍的程度。佩琳出于私心,这亦是陛下的意思,还请庄主撇清与杨楚杰的关系。短则几月,长则半年,淮扬侯府必败!但,陛下已有承诺,败的,只会是淮扬侯府。杨氏阖族,只要没有干系的,绝不会被牵连!”
姚佩琳也走了。
石寒独自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阴沉得越来越厉害的天空。一场暴风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石寒想着,胸口的沉滞之感愈发地强烈起来。
红玉端着一只托盘,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很觉得心疼。
“庄主?”红玉小心唤道。
石寒回神,知道是她,轻“嗯”一声。
“这是贾老爷子给您开的安神养血的方子,属下刚刚煎好,您趁热喝了吧。”红玉道。
石寒转向那只托盘上的药碗,里面是大半碗褐色的药汤子,腾腾地冒着热气。
毫无征兆地,前日杨谨一口喝尽药汤的情景跳入她的脑海中。石寒心头一紧,擎过药碗,“咕嘟嘟”一口喝干。
红玉:“……”
石寒放下药碗,感觉那温烫苦涩的药汁划过咽喉,热乎乎地灌入肚腹,舌尖儿上犹存酸苦,却隐隐地泛上一丝诡异的甜。
她抿了抿唇,尽力想要留住那不知是来自药汁,还是来自心里的甜味,再抬头望向红玉的时候,眼中已是沉静与从容——
“马上通知各地的管事,从现在起,一年之内,寒石山庄的所有生意,都暂停扩张。尤其是江南,与淮扬侯府那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和侯府中的任何人有任何往来,不论是生意来往,还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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