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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杨谨手中的筷箸顿在半空中。

贺朴见状,温和道:“怎么?不合口味吗?”

这张脸上的五官,同贺霓裳很像,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们是父女俩。可杨谨却觉得说不上哪里别扭,很莫名的感觉。

她拘谨地轻轻摇头,垂下眼眸道:“滋味很好。”

于是继续动箸。

她并没有看到,贺朴凝着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瞬的慈爱来。

此时,见素山庄的管家提了一坛酒来,恭敬向贺朴道:“庄主,您方才吩咐的,是这酒吧?”

贺朴瞥了一眼,点头,指了指桌子道:“放在这儿吧。”

管家应声放下,便退下了。

贺霓裳惊声道:“爹爹您要饮酒啊?”

贺朴含笑道:“今日见到阿谨,为父很觉投缘,与他喝上几杯。”

“不可啊!爹爹!”贺霓裳阻止道。

贺朴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几杯酒而已,不碍事。”

江湖中人多好饮,豪饮善饮者更是大有人在。杨谨怪异于贺霓裳的大惊小怪。

却听贺霓裳转向她道:“阿谨,你劝劝我爹啊!他不能饮酒的……他沾了酒就会难受上好几日的!”

杨谨是医者,深知有的人的体质,天生便沾不得酒,这个强求不来。强饮的话,轻者身体不堪其苦,重者则有性命之忧。

她方想开口劝阻,却被贺朴抬手制止了,“一点子酒而已,莫听小孩子家家大惊小怪!”

杨谨微愕,心道贺霓裳若是小孩子,难道我不是吗?

贺朴却已经拍开了泥封,斟满了两只酒盏。

醇厚的酒香味扑鼻而至。杨谨对这杯中物是有些心得的,闻到这酒香气息,不由得眼睛一亮,暗道好酒。

“来!满饮此杯!”贺朴将一只酒盏推至杨谨的面前,自己则擎起了另一只。

这人虽正邪难测,但到底是长了自己几十岁的人,如此热情,总不好驳了面子。杨谨只得也擎起了酒盏,道:“我是晚辈,理当喝尽。贺庄主还请自便!”

贺朴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微微颔首,眼中划过复杂的情绪。

贺霓裳眼看着他们二人竟各自饮尽了杯中酒,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关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贺朴,还忍不住探手去覆上了贺朴的额头,“爹爹,您怎样了?要不要搀您去休息啊?”

贺朴不快地躲开了她的手,道:“胡闹什么!为父哪里就那般不堪了?”

对方这般热情,杨谨心中仍是疑心重重,可那愧疚感也不自觉地生发出来。

她觉得,无论是出于礼节还是出于旁的,自己都该关心地问上一句。

然而,她的那句“贺庄主您觉得如何”还未从口中溜达出半句来呢,一个惊人的发现便抢先蹦入了她的脑子里——

贺朴的脸,因着那刚刚下肚的酒液,渐渐变了颜色。

饮酒变色,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饮酒后脸色的变化也会有所不同,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奇怪的是,贺朴的脸色并不似寻常人一般,变作煞白色,就皆是煞白色;变作酡红色,整张脸基本上都是酡红色。他的脸,却极明显地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来。而且,那些不同的颜色相互反衬,能够清晰地看到大小、长短不一的区别,像极了……愈合了的伤口。

杨谨因着这可怕的发现而呆住了,脑中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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