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报应,这都是报应,你们全都活该不得好死。
“小茶——”
沈衡痛苦地张了张唇,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茶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只是默然地别过了脸,背对着他,背对着病房内喧闹的人群,双手轻挨着肚子安静入睡。
最终也是依靠强效镇定剂注射,傅衍激烈的情绪才得到控制。
他晕了过去,被送到了另一间隔离病房。
……
苏茶的病房总算安静了一段日子。
没有人来打扰的时候,夏医生发现,苏茶整个人都会放松很多,天气好的时候,她甚至还会挺着个大肚子到楼下花园里去转转,又或者在花园长凳上小坐些时间,跟其它的准妈妈们聊天,偶尔会展露笑颜,开心得像个孩子。
这样看来,她又似乎并没有病态。
她甚至主动向医生要求停药,理由是自己现在情绪已经在可控范围之内了,不想过多服食药剂,影响孩子将来的健康——夏医生看得出来,她的确很在乎肚子里的孩子,这种在乎是掩饰不了的,因为每每一提起宝宝,她的神色就会变得无比柔软,令他觉得,她可以为了孩子做任何事,承受任何精神折磨。
当世界里没有了傅尧,没有了傅衍,苏茶终于活得像个正常人了。
至少她的主治医师是这么认为的。
沈衡再次来看她,是在一个下雨天。
时间已经入冬了,下雨天冷入骨髓。
苏茶正坐在病床上织袜子,双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身上又穿得多,还围着绒绒的围巾,从门口看,整个就像只圆滚滚的毛球,还是连脖子都没有的那种——她没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眼眸低垂,手上动作很慢很仔细,似乎是并不熟悉织法,脸上表情却宁谧而认真。
“小茶。”沈衡推门进来,叫了她一声。
苏茶抬眸,见到是他,也只是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倒是没有像半月前那般激动了。
在沈衡又一次她名字的时候,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答应。
“随意找凳子坐吧,这里有点乱。”苏茶放下毛线针,语气平静地对他说。
“谢谢你还肯见我。”
如今的沈衡,再也不是她初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男人此刻面色憔悴,胡渣明显,眼窝还有着淡淡的青黑,看得出来,他已经好几晚没有睡好觉。
他在距离苏茶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开口涩然道:“这些天,我一直试着想跟阿衍谈谈,可就像你抗拒见他一样,他很抗拒见我。”
苏茶冷淡地点了点头,表示在听,却没有发表看法。
她还能做什么呢?她也给不了他什么回应,更不会昧着良心出口安慰,因为这些天来,苏茶彻底信了“因果循环”这四个字:一个人如果做错了事,伤害过人,不论迟早,总是会遭到报应的。
沈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苏茶信了,也怕了。
一个男人活到这个份上,功成名就,财富如山,却最终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还被自己的亲骨肉拒之门外,这各中滋味,非一般人所能想象,恐怕只有真正经历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包括苏茶,都没办法设身处地。
但苏茶并不同情沈衡,甚至还觉得他罪有应得。
可也许是绝望,也许是压抑了太久,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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