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泽‘霍’地一下站起来,“你们接着喝吧,我先回去。”
黄明功便赶紧跟着站起来,“喝大了这是?我送送您。”
“不必了,”魏长泽伸手制止了他,“你陪他们高兴高兴吧,我得走了。”
他身形稍有些不稳,勉强控制住了,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冷风更大了,一下子吹得清醒了些。
屋里的灯亮着,在微暗的天色中显得有些温暖,魏长泽顿了顿,敲响了门。
邵日宛一开门便闻到了浓重的酒气,还未开口便让他扑了个满怀。
魏长泽一头倒在他的胸前,模糊道:“真他妈服了,这帮武修……”
邵日宛淡淡地道:“行了,别装了。”
“抱会儿,”魏长泽无赖般地道,“装什么,我抱抱你还不行了。”
邵日宛道:“方胜在屋里等你呢。”
魏长泽忽然愣了一下,站直了道:“等我呢?”
邵日宛道:“进来,站在外面不冷吗?”
方胜本还挺高兴的,结果现在坐在桌前颇有些尴尬,见到他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了。
“忘了给你说,”魏长泽拿起杯茶水来道,“你输了。”
方胜:“?”
魏长泽道:“公平竞争么,看见了吗?你大师兄归我了。”
“……”方胜已经冷漠了,“哦。”
邵日宛道:“吃东西了吗?”
“没,”魏长泽随意道,“光喝了。”
邵日宛从炉子上拿下个精致的木质饭盒来放在他面前,“方胜给你带的,垫点吧,胃疼吗?”
馄饨有些坨了,一直被邵日宛放在炉子上煨着,汤水化在一起显得倒是更浓了,葱花飘在上面显得格外好看。
魏长泽扒拉了两口,叹道:“真是好日子啊。”
方胜道:“李道长呢?”
“喝成孙子了,”魏长泽随意道,“他又不像我,屋里有人等着。”
方胜:“……”
邵日宛道:“他醉了,别搭理他。”
方胜深以为然,并且觉得就算没有醉的时候也是不值得搭理的,更觉得他是不值得任何人去崇拜的。
魏长泽确实有些醉了,不大能吃得下东西,喝了口茶水问道:“小不点,想回家吗?”
方胜愣了愣,“想。”
魏长泽便拍板道:“送你回去,小孩子就该待在爹妈身边。”
方胜倒是说不好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像是有些雀跃,也有些不舍,他也算是命不大好的那一挂的,体会到的感情也只是跟着他们这些哥哥一般的人物,也初尝到了闯荡游历的滋味,若是忽然说要舍弃,便觉得心口空下了一块。
魏长泽拍着他的脑袋道:“你以后就该知道了,平淡是最好的日子了,多少钱也换不来。”
邵日宛神色动了下,看了魏长泽一眼,后者让酒精烧的意识不大清醒,并未注意到。
方胜应了,道:“那你们要去哪呢?”
魏长泽:“反正不带你。”
跟这人当真是没什么话可讲了,方胜让他气得想翻白眼,站起来便要穿上大氅走人。
邵日宛失笑道:“你跟他置什么气。”
方胜道:“亏得我还想着问问他受没受伤,真是吃饱了撑的我。”
“好了,”邵日宛道,“你去接应接应李舒,他哪能喝得过那些人,把馄饨拿上温在炉子上,让他也垫上两口。”
方胜道:“我也这么打算的,这些人可真有本事啊,能把李道长灌醉。”
邵日宛道:“都是些刀口舔血活过来的,拿酒当命的主。”
冬天的晚上来得又急又快,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邵日宛把他送出院子,进屋时刚要转身关门,忽然被从背后抱了住,浓重的酒气顿时罩在了全身上下。
邵日宛挣了挣道:“我给你打点水去。”
魏长泽并不说话,也不松开手。
邵日宛笑了笑,觉得新奇,也觉得熨帖,“这是怎么了?”
魏长泽的手却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呼吸就扑在他的颈间,两人紧挨在一起,胸膛贴着背脊,有些暧昧的温情。
邵日宛将他的手拿出来道:“一身酒气,洗澡去。”
魏长泽道:“等好久了,那臭小子老不走。”
邵日宛转了个身,面对着他道:“你跟黄明功说了吗,咱们该走了。”
魏长泽却手脚不老实地怀抱着他,像一只大型宠物一样。
邵日宛并未见过这样的魏长泽,在很多时候魏长泽都是混蛋的,不羁的,踏实的,他会痞笑着说‘我多喜欢你啊’,也会攥着刀把虎口攥裂也不松开,咬牙杀敌,他是一个很适合谈恋爱的男朋友,潇洒而迷人,能给你浪漫和安全感,然而这些都是表象的。
越接触到最后,邵日宛越发现这人其实并不懒惰,也不冷漠,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经历了太多苦楚的普通人,只能用一层一层的漆来粉刷掉那些残忍的回忆,让自己生生地变成另一副模样。
但这些都是邵日宛所接受的。
所有的样子,都是邵日宛所心甘情愿去容忍、贴近、喜爱的。
他是一个男人,他并不想要什么华而不实的浪漫,也不需要魏长泽给他安全感,他只想跟着他并肩担起一切。
魏长泽将他压在自己的胸膛和门框之间,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上,一个带着酒气的吻。
邵日宛便不指望这人今天好好和自己说什么话了,伸手扶在了他的腰上。
魏长泽头疼的厉害,嗡鸣声不止,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儿,眼睛慢慢地阖上。
邵日宛等了他一会儿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轻轻喊了他一声:“长泽?”
魏长泽毫无反映。
邵日宛哭笑不得,这人竟倚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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