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是前者,他大可不必把双重人格的真相说出来。左右有着原本的一笑的记忆,就算为人不同也可以蒙混过关。毕竟,一个没成年的孩子,饱经社会沉浮和娱乐圈的复杂后,变了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
而双重人格……他若不说,谁会想到呢?
眼前的这个,并非是害死自己弟弟的人,而且,他又同样是自己的弟弟,不过是另一重人格罢了。
莫一苇虽然很难过,却尚有一丝克制,束缚着他不要把心中的痛苦和负面情绪倾泻出来。
至少,不能在这个少年面前倾泻出来。这个人有着他们的一笑的记忆,却不代表同样承袭了一笑的感情——他,对他们一家,是没有那份十九年、二十年来培养出来的亲近的。
他说着抱歉,眼睛里也确确实实是那种歉意和怜悯,但那更多的是一种基于人道主义和人类同理心的怜悯。而不是……而不是作为家里一员的感同身受。
母亲的无端指责,只会让他觉得心冷和抗拒。
莫一苇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要制止这件事。
“妈,至少我们现在还有他。”莫一苇从后槽牙里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出来,潜台词是——请不要把这个仅存的人格也推远。
凌嘉白被他痛楚的声音镇住,止住了哭泣,睫毛上还垂着泪珠,表情却由之前的崩溃和狰狞变得木呆呆的。
她听懂了,却更觉得从胸臆之间升起一股巨大的、海啸一般扑卷来的悲哀。
母兽失去了她的幼崽,却连责怪谁都不知道。她的幼崽不是被凶猛的野兽叼走的,她空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撕咬谁。
她的长子在劝告她珍惜这仅存的、与她的幼子相连的存在。
可是……可是!就算是同一张脸,那也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这不是让她在半梦半醒中爬起来、凭借本能去哺育的那个婴儿,不是那个任由她牵着小手、蹒跚地走走摔摔的小孩,不是那个明明不会说讨喜的话不懂得讨人喜欢却一意要当大明星的少年……
不是啊!
凌嘉白跌坐回沙发上,眼睛里没有了泪,表情却比哭泣还要痛苦。
屋子里回到死寂。莫一笑扎煞着手站在那里,简直要窒息。他几乎生出一股后悔,又很快被理智压了回去——自己做的是对的。是对的。总比欺骗和窃据那个少年的亲情要好。
他不得不重复着告诉自己,才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冷静。
“你……”
最终开口的是莫平栾。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他仿佛苍老憔悴的不能言说,连抬起眼注视着莫一笑的动作都极其费力,似乎眼皮有千钧重一般。
“你先回去吧。”
他干涩的声音缓缓道。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谢谢你告诉我们,谢谢你告诉……”
他终于说不下去,也什么都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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