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登基,夙兴夜寐,除奸臣,伐割据,然天无好时,朕之功未得其效。苍天以朕薄德匪躬,致外贼直逼京师。今事有伤百姓,颠倒乾坤,此朕之罪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1]”
莫一笑左手握着右手宽大的袍袖,右手捉着毛笔,在案上笔走龙蛇——当然只是做个样子,真的写出足以上镜的字可没那个本事——嘴里沉沉地说道。
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容貌看起来依旧年轻,但眉眼间已尽是沧桑的天子掷笔于案,毛笔在特供的御用宣纸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墨迹。
他踉跄地退后了两步,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天亡朕!天亡朕啊!”
那笑声如同夜枭的啼鸣,诡异而带着拉长了声调的凄凉,听得人不寒而栗。殿中侍立的宦官们纷纷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虽然梁国已攻到京城外,不过一昼夜的功夫就能闯进这富丽的宫阙,但他们还是慑于皇帝的气势和阴晴不定的脾气一动不敢动。
皇帝于是一个人大笑着,笑得凄凉、尖锐而又绝望。他笑了很久才慢慢停下来,语气粗暴地将那些如同哑了一样再不像平常那样讨好他的内侍们统统赶出去。
他踱到龙椅后面,弯腰,探身,伸手抓起了那把从外敌直逼直隶的消息传来起,就放在那里的、已染锈色的、属于两百多年前他的先祖的利剑。
剑出鞘。
依旧是寒光凛凛,坚不可摧。可握着它的人再不是昔日金戈铁马征服天下的开国之君。
“朕……无颜见祖宗啊……”
这是时年廿三岁的皇帝盛泽,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镜头拉近。血,殷红的血,从龙案后面缓缓流淌在青色的地面上,妖异如同盛夏繁花。
“卡!”
关导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拍着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很好!辛苦了!”
莫一笑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抹了抹身上的“血”,长舒了一口气,也微笑道:“终于杀青了。关导也可以早点回家陪您的小孙子去了。”这一幕他拍了三次才让关导满意,给这部剧画上了一个漂亮的句号。
“你小子是能走了,我还不行,后头还一堆破事儿呢。”关导这几个月已经和莫一笑很熟了,走过来拍了拍莫一笑的肩膀,环顾四周,对一直坚持到最后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豪气地挥了挥手,“晚上聚福阁请客,都去,都去啊!”
一直到这一集还留在剧组的演员,除了几个饰演外敌或者宦官宫女的群众演员,就只剩下五六个人。
徐嘉琪饰演的皇后在叛军入京时自缢而亡,这会儿她已经换下了戏服卸了浓妆,一身简单利落的风衣装扮坐在旁边,嘴巴里含着“领便当”之后剧组给的安慰红包里的糖果,吃得一脸满足——虽然她的助理一直念念叨叨地说着“哎呀,吃了这个你今天又得加大运动量了”。听到关导说请客,这位美丽大气的女星笑着站起来:“关导请客这么难得的事情,我很想参加啊,但是明天一早就有一个活动要参加……”
“去吧去吧。”关飞白也知道徐嘉琪这样的影后有多忙,一点不介意,还玩笑道,“少你一个还省饭钱呢!”
徐嘉琪笑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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