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坐着,似乎什么也没想,也什么都不说。
片刻,外头传来“当啷”的声响——是外间那个生了锈的大铁锁叫人打开了。有狱官谄媚的声音传来:“陛下,仔细着脚,没得这地界儿脏了您的龙足。”
龙足?
摄政王的脸上浮起一抹嘲讽。这谄媚,已经是把自己面皮放在地上给皇帝踏了——然后就是这同一道声音,这两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
虎落平阳被犬欺,原来是这个滋味。
他嗤笑着,看着那抹明黄不疾不徐地走到近前。那人还是一把清朗的少年音,却已带出了帝王威仪:“皇叔,这两日如何?”
“托圣上的福,没死在这牢里。”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笑意却没达到眼睛里:“皇叔这样金尊玉贵的人,落在这地方,确实叫朕心疼啊。”
“当不得陛下一句‘金尊玉贵’。罪臣是哪个位份上的人?敢在陛下面前称一句‘尊贵’?”
……
他两个你来我往,语气都是淡淡地,仿佛只是闲话家常,但话里的意思却听的人惊心胆颤,只恨不得退避三舍。
观众们看在眼里,明明只是平平淡淡没什么大起大落的台词,怎么自己就听得攥着拳头、心都提起来了呢?
有懂一些演艺的人却啧啧称奇。
很多时候,大哭大笑大怒这样的戏码反而好演,因为情绪和动作都是外化的,是淋漓尽致宣泄出来的。而越是这种哀而不伤,或者是这种明明心里九曲回肠十八个弯子,脸上却一色不变笑容的,才是难演。
又要维持深沉含蓄地外表,又要让观众看出来在这外表之下的隐义,这份难度,可比嚎啕大哭眼泪说掉就掉来得不知道难了多少。特别是这两个人,一个老谋深算、到了却栽在自己养敌人逗趣儿一般养起来的侄子身上的摄政王,一个卧薪尝胆、忍了不知道多少年一朝翻身、将顶在头上的皇叔打落监牢的皇帝,都是外表看起来翩然君子,内里藏着无数算计的角色。
这样两个角色,你要演出他们的气质,演出他们无论何种境况下都岿然不动的“表”,还要在语气话风眼神动作里头含蓄地透露出两人心里复杂至极的“里”,这短短两分钟闲话家常一般的戏,难度实打实要超过一场七八分钟的决裂或者嚎哭的戏码。
稍稍过了,这两个深沉的人就会显得浮夸沉不住气,要是功力不够情感无
分卷阅读163
- 高辣文(www.gaol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