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树》的背景设定非常微妙,是从细节的地方呈现的,明明看起来就只是庸碌的大都市而已,但是间或穿插的蒙太奇式的镜头又会让人注意到,在表象的城市之下,有另一个或许像是平行世界、和普通的世界交叉、穿插但是又不为人知的世界。
桑托斯是发现了违和之处的少年。
——这本应该是一个刺激的奇幻电影的开端,但导演却笔锋一转,运用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倾注在桑托斯的身上。那些琐碎到甚至无聊的少年生活,早晨上学迟到,被高大的篮球队校队队员欺负,喜欢的女孩子穿着华美的裙子坐进了老男人的飞行器,年纪相差两岁的妹妹和他总是大吵大闹,弄坏他的海报……
这差点就是一部无趣重复的青春期电影。又差点就是一部三流的奇幻电影。
但那个鬼才导演贾琴,却神奇地将它变成了一部探讨青少年的焦虑、快速发展的城市当中的不安和人们的失重感的电影。奇幻的“月光树”,新奇的背景,其实都是一个闪烁的诱饵一样漂亮的引子,引出所有人们在平常生活当中注意不到、但是又确实存在的焦躁、挣扎、懊悔和反复……
平庸的男主角。
但莫一笑知道那份平庸才是让导演赞不绝口的原因。
——明明是非常、非常出众的顶级演员,在那部作品里,他却像是真的最普通、青涩、而又经历着青春期种种烦恼、想要改变又举步不前的少年一样。没有一些奇怪的“青春片”里拍的不知道是谁的青春的出轨、劈腿、吸.毒、流产、车祸……而仅仅是那么一个,芸芸众生当中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学生。
“他普通得恰到好处。”
艾伯特导演点头附和了莫一笑的评价。
“即便他发现了月光树,即便有那么多与现代都市格格不入的奇幻意向出现,都无法夺走这部电影‘反映真实世界’的特性,因为他是定海神针,定住了整部电影的调子,单调的,琐碎的,体现着人的优柔寡断和反复挣扎的……由他开始,向外辐射出去。青少年在认知世界过程中的迷茫犹豫、世界的诱惑、家庭关系、校园欺凌、不公平……还有父母,情感危机,中年危机,财政紧绷……”
“那部电影里面有很多很多的人物,甚至占据的时长也不少,可祁景言做到了,把中心牢牢地铆钉在他身上——以一个平庸的中学生的角色。”
“我应该去学习他吗?”莫一笑认真地听着,眼神很专注地求教。《最后的绿洲》真的让他感到了一些迷茫,很多时候他自认为演得很好,但一遍又一遍,无法符合导演的要求。
但艾伯特导演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不可学习,甚至不可复制的。我是不是说过,即便是再来一次,祁景言自己可能都无法重复《月光树》里的桑托斯?那是灵性,灵感……或者其他什么的·。”
把一个有着雀斑和缺乏闪光点的性格的普通学生和“灵性”联系起来似乎有些怪异,但老导演是真的觉得,祁景言能够变成桑托斯,是那一段时间有如神助的结果。
他需要的不是莫一笑去模仿或者代入,而是……
“不要去找镜头,不要去思考拍戏的任何事情,哪怕拍出来不好看或者光不好也不要去想。”蓝眼睛的老人舔了舔干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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