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寺。
天还未完全放亮,晨课的钟声却已响彻整座寺院,不少僧侣睡眼惺忪的起身,脚步匆匆的来往于伙房跟禅房之间。
云亦身着一身跟四周众人迥异的浅灰色长袍,手上提着食盒,从一座完全独立的小院里走出。
小院地处偏僻少见人影,他疾步走过一条细长的小道,再拐过两个拐角,熟悉的场景才出现在眼前。
正是用早饭的时候,偌大的庭院中人来人往,显出佛门清净之地少有的烟火气象。
与相熟的僧人打过招呼,从负责分发饭食的伙夫手中接过填满了的食盒,云亦转了身就要走。
“你就是自幼跟在七殿下身边,叫云亦的是不是?”
成年男子的声音格外清朗,带着点常年尊养的闲适,听来如春风入耳,清淡动听。
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从小长大到,云亦甚少听到人如此认真的称呼“七殿下”这个称谓,近乎僵直的转过身。
出声之人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穿了一身正紫色的外袍,宽袖广身,上绣的锦纹十足
繁复,内里是白色的内衬,腰环玉带,身长玉立,举手投足间带出来的风姿气度无可置喙。再近了些细瞧,眼前人的眉眼生的十足精致,鼻梁挺立,唇色极淡,完完全全一种笔墨难就的俊美出挑,又带了几分纯粹的出尘之姿。
只抬首打量了这一眼,云亦心头大惊,一面忙低下头应是,一面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只觉手脚发凉,一股莫名的凉气萦绕了全身。
眼前的人他从未见过,但不代表他不认识那身衣服。
当朝大员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又问他家殿下做什么?
心头不由得想起雍和帝谢旻残杀兄弟的传言,赐鸩这事也不是陛下第一次干……
打住!
不能吧主子什么也没干啊,存在感几近于无了。
那这位到底是来干嘛的?
苏俨昭全然不知眼前的小童已然被自己的脑补内容吓得懵了,本着与未来帝王身边人好好相处的原则,温和笑道;“我奉上令有要事与七殿下商议,烦请带路。”
他笑的温和,身后又只跟了个两手空空的侍从,全然不像带着旨意来找茬的模样,云亦就稍稍放松了些,只是两腿依旧颤颤,只低低应了声诺,就迫不及待的转过身,避开了苏俨昭的注视。
此处离谢启的小院算不得远,片刻也就到了,云亦想了一路也没想着提前通知自家主子的办法,干脆放弃了,只将推门的动作奋力做的粗暴些,权且泄愤。
“今儿怎么晚了些?”
谢启正纳闷着云亦久久不归,听见推门声就信步走了出来,正巧瞧见了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人。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映着门外太阳的光线,像是眼底有了星星。
谢启一瞬间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好像……
他们见过。
“殿下,殿下!”片刻前还担心谢启安危的云亦此刻觉得自家主子分外丢脸。
是是是,眼前这位生的是十足好看不假,连他都想有机会多偷看上几眼,可你也不能直接看得呆了啊?
谢启好容易在自家小童的帮助下找回神智,脸上瞬间浮上几缕不自然的红,低低咳了几声,再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出声询问;“不知阁下是……”
苏俨昭偏过头,看了看此刻身量比自己稍矮的谢启,好像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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