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暗室之后的路途十分顺遂。
偌大的庭院中横七竖八的躺了满地的人, 早前被药晕了的跟身首异处的混杂在一起, 难辨生死。
容楚将长剑握在手中,一路护着谢启往外走, 缄默不语。
他不说话,被护在中心的少年便也一言不发, 只紧紧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不落, 顺便将这座幽禁了他数月之久却从未见过的宅院尽收眼底。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他不得不去思忖些别的。
譬如今日的布局是否足够完善,譬如能否顺利脱身, 又譬如……
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存在。
天禄阁里与任桓云亦的笑语,少年人身上常见的骄纵妄为, 于他而言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如今他该考虑的,是怎样从谢烜那里拿回来他原有的,而后才谈得上谋取自己想要的。
夜色深沉,四周吵嚷的声息却渐渐消弭, 谢启跟着容楚越走越快, 越走越是偏僻。
金陵城中鲜少有人纵马疾驰, 一来非亲贵没有特许, 二来就算有了特许也过于惹人注目。
玄卫当然不会为了图快而露了痕迹, 而是事先挑好了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一路安排了人手接应, 确保足够安稳。
约莫快步走了近半个时辰,谢启就隐约瞧见了石城门的所在。
他抬首望了望天色,心知城门已闭, 正踌躇间,却见城楼门下用于进出的小门不知何时大大敞开了,像是无声的邀请。
谢启惊喜之余生出几分讶异来。
他早就知道苏俨昭行事缜密手中权柄不少,但却不知道能到如此地步。谢烜在位,又多了交州一脉辖制,能调动的势力势必缩水不少,就这样,手还能伸到城门城守上面来。
石城门可是金陵的门户,举足轻重的地方。
双眸里闪过晦涩难懂的情绪,谢启稍停片刻,转了头去看容楚。
被他看着的容楚注视了四周许久,方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领着谢启朝小门走去。
出了金陵,天大地大,就不是谢烜短时间内能排查得尽的。
临了,谢启侧目回望了身后一眼。
白昼尚未苏醒,泰半金陵人士还在睡梦中,浑然不曾察觉这一夜发生了些什么。
他弯了弯嘴角,无声的动了动唇瓣。
“我会回来的。”
远处,金陵西北角的小院里。
早前被药晕的人悠悠醒转,目光木然的盯在所见的一切上,脑海中一片混沌。半响,走失的神志终于勉强回复,一声惊呼响彻了整间庭院。
夜半时分,顾不得已然宵禁灯火寥落,一骑从小院中径直而出,飞驰向了巍峨的宫城。
几乎在同一时间,各世家负责通传消息的人都行色匆匆的出了门,各自回报主家去了。
天刚破晓,白色的天幕还带着点暗色,未曾完全的透亮起来。
比邻长安街的定国公府朱红色的大门骤然间被推开,守门人打着哈欠缓步走出来,目光无意识的放远。
压了帽檐衣着低调的人出现在视野里,是同往日里一样的打扮。
大清早的来报,定然是极为重要的事,守门人收敛了心神,将人往里面领。
临迈进府门前,守门人特地看了一眼隔壁的右相府邸。
还没到相府晨起的时辰,上方高悬了匾额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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