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疾步出门,连走路都带着风,声音冷冽;“将谢烜送去朕待过的那座小院里住着,衣食起居比照朕昔日用度,别让他死了。”
“诺,”云亦低声应了,又急走几步追上,朝谢启道;“禀陛下,苏相方才遣人来问,德王殿下如何处置?
谢启的脚步稍稍一顿,侧头看向云亦。
德王谢苒自他兄长穆宗时被幽禁,到苏俨昭领兵出征谢烜兵临城下时,让其王妃持了手令与襄阳侯一起大开石城门,以致金陵失守。
后来谢烜登基,对他并不待见。
一来德王有着擅弄权柄的前科,二来能做出卖主求荣这等事情的人难保没有第二次。
是以谢烜只解了他的幽禁,又多加了数千户封邑,实权却是一星半点也没给。
到如今谢启复辟,自然又到了反攻倒算的时节。
论起来,谢启恨德王较恨谢烜犹甚。
“丞相遣人来问朕的意思?”他疑惑的道。
云亦点头,答道;“回陛下话,正是。德王系文宗幼子,苏相不好随意处置,理政堂一时争辩不下,故遣人来问陛下的意见。”
谢启顿时心痒难耐起来。
论起来,他有好几日没见过苏相了。
原本大步迈向永安宫的行迹顿时转了个大弯,谢启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径直往理政堂的方向走去。
皇位几次易手,身为大齐权力中枢的理政堂理所当然的也换了一批人。
继沈居之后,御史大夫陈晨以年岁已高为由提出致仕,顺理成章的出了理政堂。
原本谢烜即位后被罢黜的礼部尚书林协则被提了上来,同期的还有刚从云州提上来的刑部尚书陶懿。
谢启走到理政堂门口的时候,里面正争辩不休。
“德王毕竟是宗室,在朝野颇有些威望,何况他是文宗幼子,总不好随意处置。”说话的正是重又复位的礼部尚书林协,谢烜登位后他就称病久久不朝,气煞了当时掌权的沈居。可他平素为官清明从无恶绩,又有苏俨昭护着,沈居一时竟奈何他不得。
“可德王擅开石城门,致使金陵失守天子受辱,此事难道就此揭过?文宗幼子的身份,可不是一面百试不爽的免罪符吧?”圆滑的声音,因着连着的反问带着点难见的尖刻,谢启从未听过,料想应当是苏俨昭跟他提过的那位在云州一事上出力不小的陶懿。
“就算处置,也只能是幽禁而已,陶尚书还想要德王殿下性命不成?”
“林大人莫不是忘了,若不是废帝谢烜入京,德王如今就当还在幽禁之中。他遵伪诏解紧本属悖逆,若是再下诏幽禁一次,岂非承认谢烜所颁诏书为真?”
“可陛下刚刚行完登基大典,循例应当大赦天下,哪有此时拿宗室开刀的道理。”
正堂里的争执声还在继续。
从谢启的角度,刚好可以瞧见苏俨昭的模样。
今日没有朝会,那人便只着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袍,如墨的长发用玉冠束了,整齐的拢在身后。
他肤色本就白皙,配上深色的服色跟显得出挑三分,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辨喜怒。
谢启的目光一路漂浮着,最终盯在主位上的人颜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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