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人以为如何?”
殿中寥寥数人,倒有泰半是他熟识的,唯一一个从未见过的,想必就是适才一力主张严惩德王的陶懿了。
天子垂询,陶懿受宠若惊,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回;“回陛下,臣一直主张的便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德王殿下之过绝不能轻纵,至于如何处置,还要仰仗陛下与苏相决断。”
许是久居低位的缘故,即便如今入了理政堂,陶懿的姿态依旧十足谦卑,一面回着谢启的话,一面不忘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一旁的苏俨昭。
“那就遣人送壶好酒去,就算是朕犒劳王叔昔年大开金陵城门的辛劳,”谢启凉凉的笑了笑,好声好气的道,而后自然无比的去看身侧人;“丞相觉着呢?”
苏俨昭亦跟着笑了笑,即便是前世,他亦从来不在旁人面前驳谢启的面子,何况如今?
“陛下说的自然极好。”
最重要的事情被这么三言两语的定了下来,而后一些琐碎小事,谢启亦耐了性子认真听了下去,直到诸事议定,众人一一散去。
苏俨昭照例是最后走,将几本散落的奏折收拢叠放在一块,一掀眼帘;“陛下还有事?”
谢启抿了抿唇。
事好像没有了。
可他分明好几日不曾见过苏相了。
那种过于专注的目光又来了,谢启凝视了目光始终盯在奏折上的苏俨昭片刻,忽而伸手将眼前人鬓角散落的小缕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天禄阁还有功课未曾做完,朕先回去了。”
耳后还留存着某人指尖的温度,苏俨昭默然的注视着谢启的背影渐渐远去。
宫道幽长,云亦提心吊胆的跟在脸上无悲无喜的谢启身后,时刻注意打量着他家主子的脸色。
作为与谢启从小一同长大的人,云亦深谙谢启素日的性子,当然也知晓谢启心底在想些什么。
那日金陵城外亲送大军出行,陛下可是亲口跟他说过,想要和苏相结契的。
重登帝位后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不再提了,可料想……主意应当不会变的太快。
云亦一面想着,一面将自己探知的事情和盘托出;“陛下若想跟苏相多亲近亲近,再过半月,便又到了苏相寿辰,您何不想个新奇的法子逗苏相开心呢?”
一直低头走路的谢启陡然间停下脚步,双眸里带了几分光彩。
四月十七,适逢当朝右相苏俨昭二十四岁的生辰。
时局动荡,连帝位亦屡易其主,偏生苏家稳如泰山,苏俨昭右相的位子坐得比皇位还稳,就容不得人不去动心思。
他无心铺张,可偏偏越是临近日子,来往追问的人便越多,最终还是听了苏俨敛的法子广发请柬大开宴席,只事前声明不收重礼。
夜里的长安街遍布挂了花灯的小树,稍近的所在均燃了烟火,宝马雕车盈门,门第煊赫,可见一斑。
谢启没乘车驾,只换了身轻便的便装,带了云亦便熟门熟路的往相府去。
他挑的时辰晚,宴席已散了大半,相府门前的守卫却还是尽职尽责的伸手要了请柬,得亏门口守着的人里有人识得他,才没让宏图大略中途夭折。
谢启一路行到令泽居门前的时候,敏姝正伺候着苏俨昭更衣。
她好容易盼到了萧澈出门办事的时候,又正巧苏俨昭喝酒喝的不少,可劲儿展示自己的温柔殷勤。
苏俨昭醉的熏熏然的,只觉的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在自己腰间动作了两下,宴席上所着的繁复衣饰逐渐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轻薄的常服。
他自幼被人服侍惯了,半点没觉出不妥来,只用指尖关节处撑着眉心,掩饰掉眉眼间的醉意。
模模糊糊的,听见木门开合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分外熟悉的少年音色,即便是在欲醉还醒的情况下,也能听出点冷意来。
却不是对着他说的。
从谢启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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