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廉贞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既然没关系，你这么坚持要找他？”</p>

这句话，几乎是质问了，换成平时，她不但不会回答，说不定还会反唇相讥。</p>

但在此刻，陆明舒心潮起伏，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低声答道：“我有东西要还给他。”</p>

“什么东西？”</p>

这次没有答案了。</p>

陆明舒垂着头，看着月光照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p>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不存在呢？</p>

轮椅轻轻滚过，谢廉贞的声音传来：“明日，名册会送到姑娘手上。”</p>

他没再说什么，甚至告辞都没有，就这样缓缓离去了。</p>

……</p>

驿馆的角落，月色如纱。</p>

陆明舒坐在一块废弃的石磨上发呆。小呆伸着脑袋，从她手里叼走一颗果子。</p>

咔嚓，咔嚓，吃得欢快。</p>

不知过了多久，陆明舒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小呆头上刚刚冒出来的角：“小呆，你还记得那个跟我一起捡到你的人吗？”</p>

没等小呆反应，她又自己答了：“哦，那时候你还是只刚出生的小兽，肯定不记得。”</p>

“今天我遇到了廉贞公子，他说七真观根本没有一个叫燕无归的人。这怎么可能呢？虽然已经过了五年，可当年的事，我记得很清楚。要不是他，我说不定已经死了。”</p>

“廉贞公子说，我可能被人骗了。我不相信，他没有理由骗我。而且，他说过七真观的事，不是七真观的弟子，根本不可能说得那么详细。”</p>

“可问题是，他到底是谁？除了我，没有人见过他。难道他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人吗？”</p>

陆明舒抱住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思绪混乱过。</p>

这十几年，她生命里得到的温暖太少，每一点都珍惜无比。那个少年，与她萍水相逢，救了她，照顾她，不管过了多久，她都会记得。</p>

她又叹了口气。</p>

小呆似乎感觉到她情绪不佳，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聊作安慰。</p>

陆明舒又捡了颗果子给它：“我想，有两个可能。第一，他用了别人的身份。当年他选择在瑶西山林闭关，就挺奇怪的。七真观又不是小门小派，他想历练还找不到地方闭关吗？也许他的身份有什么隐情。”</p>

“第二，他还有一个名字。也许他碍于某个原因，不方便告诉我真名……”</p>

陆明舒想起了什么：“对了，谢廉贞说，第五宗没有融合境以上弟子习刀，可他千真万确专注于刀法。当初在石壁上发现项宗师的剑法，他都不屑一顾。是不是就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他会刀法，才会在瑶西山林闭关？还有脸上的刀疤，或许是假的，为的就是掩盖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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