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件，听起来似乎很好，她几乎什么也不用保证，就能得到一个化物境的传承。</p>

但陆明舒却知，做起来并不容易。</p>

“怎么，不敢吗？”元昔太上长老笑道。</p>

“太上长老不必激将。”陆明舒淡淡道，“或许，这笔买卖很值得，但弟子却怕夹缠不清。”</p>

元昔看着她，目光幽深：“这么说，你要拒绝了？”</p>

“不。”她抬起头，“有所得就要有所舍，太上长老的传承，值得弟子费这个心。”</p>

元昔指着她，苦笑：“你这孩子，真是反骨！既然答应，老老实实说不就好了，非要来个转折。”</p>

她这时才露出真心的笑容：“抱歉，弟子就是这么别扭的人，总不喜欢让别人太得意。”</p>

“唉……”元昔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摇摇头，“罢了罢了。你们进来吧！”</p>

后面那句，并不是对她说的。</p>

稍一停顿，门再次被打开，秀姑姑和榕儿低着头进来，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尤其那个榕儿，时不时偷眼看她。</p>

陆明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作派，倒像是元昔临终之前，将心爱的曾孙许给她似的。</p>

“太师祖……”</p>

“太上长老……”</p>

“方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元昔老态龙钟的脸上，神情威仪。</p>

“是。”</p>

“此事老身自会通知掌门，你们二人做好准备。”</p>

“太师祖！”榕儿叫了一声，跪在她身前，眼泪汪汪。</p>

“哭什么？”元昔沉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会有今日。”</p>

榕儿强忍着，到最后还是流下泪：“榕儿忍不住。”</p>

看着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晚辈，元昔到底心软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太师祖已经将你托付给你陆师姐，以后万事都听她的，明白吗？”</p>

“是。”</p>

“别太伤心，总有这么一日的……”</p>

凄哀的氛围中，陆明舒离开了春深峡。</p>

数日后，元昔太上长老坐化，九瑶宫敲起了大钟。</p>

又过了七日，那位秀姑姑和榕儿，到了碧溪谷，站在陆明舒面前。</p>

……</p>

“惠娘，我来帮你吧！”</p>

“不用不用，这些事我都是做惯的，元姑娘自便就好。”</p>

“叫我榕儿就好啦！”</p>

“这不好……”</p>

“元师妹！”陆明舒的声音，打断了元榕和惠娘的争让。</p>

元榕放下那边的事，忐忑地走到她的面前：“陆师姐。”</p>

她原是弃婴，因元昔喜欢这个晚辈，就让她从了自己的姓。</p>

陆明舒点点头，淡声道：“你做自己的事就好，惠娘那边不用你帮忙。”</p>

元榕咬了咬唇：“对不起，是师妹多事了……”</p>

“我没有嫌弃你，”陆明舒继续道，“既然让你进了碧溪谷，那就是接受你了，你不用这么不安。你的不安，会影响修炼，反倒增添我的麻烦。”</p>

元榕动了动嘴角：“……对不起。”</p>

“……”陆明舒不想再说了，抽了本剑谱给她，“今天开始，每天练五百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