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石室内，引进来的天光照得通明。</p>

九龙鼎就放在正中，光源最亮的地方。</p>

陆明舒在地上摊了一张特制的兽皮纸，慢慢地画着构造图。</p>

谢星沉坐在另一边，周围散落着不少书籍，一本一本地翻着。</p>

小呆的叫声远远地传进来，听起来很欢快。</p>

又一本书翻完，谢星沉有点心烦，把它一扔，说道：“你真的愿意放小呆走？”</p>

陆明舒专心画完线条，才问：“为什么不？”</p>

“雪翼踏云驹，很难得呢！我记得你们九瑶宫建派几百年，都没抓到过几只。”</p>

“我的实力又不靠它。”</p>

谢星沉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道：“其实你是不忍心拒绝它父母的请求吧？对于亲缘淡薄的你来说，能够和父母在一起，是很快活的事。”</p>

陆明舒笑了笑：“难道你不这样觉得？”画了一会儿，又说，“跟着父母，它才能学到更多本事。与其留在我身边，当一只坐骑，不如放它海阔天空。”</p>

画完了细稿，她搁下笔，仔细看了一会儿，眉头蹙起：“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p>

“哪里不对劲？”谢星沉趴过来看。</p>

“你觉不觉得，这座九龙鼎，有很多多余的东西？”</p>

“多余？”</p>

“嗯。”她手指一一点过去，“你看，这几道阵纹非常玄妙，偏偏到这里，掺入了莫名其妙的线条。这里也是，还有这里。”</p>

难怪说，几百年间，有几个人模模糊糊领悟了一些东西，但根本称不上秘法。他们应该很凑巧，看的就是这几道阵纹。</p>

谢星沉想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找到对应的地方，手指一点点敲过去。敲着敲着，突然停了一下：“这声音……”</p>

“有问题？”</p>

“材质不对！”谢星沉打开一个芥子囊，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小毛刷之类的东西。</p>

陆明舒看着他拿了根棉棒沾了些水，往上面涂，又拿帕子擦掉，换了一种粉末……</p>

“你在试材料？”</p>

“嗯。”谢星沉道，“看看能不能把上面这层给擦掉。”</p>

陆明舒奇道：“你哪来这些东西？从来不知道你还懂制器！”</p>

“器药本是一家。”他说，“有些东西，既能入药，又能制器。以前闲着无聊，看了不少杂书，动手制器我是不会，不过自己做些保养，还是没问题的。”</p>

说话间，九龙鼎外面那一层被洗掉了。</p>

“快看！”</p>

陆明舒凑过去一瞧，发现里面那一层颜色更深。</p>

“这才是沉砂玄铁真实的颜色吧？”</p>

谢星沉点头：“我还以为，外面这层浅金色，是故意做出来的，没想到……”</p>

“确实是故意做出来的，只不过是故意做出来迷惑人的。”</p>

“嗯。来帮把手，我们把外面这层弄掉再说。”</p>

两人一起动手，花了半天时间，才把外面这层给弄干净了。</p>

现在这座九龙鼎，颜色比之前暗沉得多，但显露出现的阵纹，也复杂得多。</p>

这东西放在七真观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外面这一层是多余的，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人皇之物，他们哪会怀疑，二是，鼎上的阵纹，无人识得。</p>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阵纹，她也不认识。看来，人皇的传承比她想象中的厉害。</p>

陆明舒琢磨着，是不是把一部分阵纹复制下来，到天轮里找个高手问一问。</p>

“这个你懂吗？”她象征性地问一问。</p>

不料半天没得到回应。</p>

转过去一看，谢星沉坐在他上，整个人直愣愣地盯着九龙鼎。</p>

不好！陆明舒马上想到自己被付尚清伤到神识的事，当即按住他的头顶，另一只手用力一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