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舒没去休息。</p>

直到深夜，谢星沉才回来。</p>

“这么晚，等我吗？”他笑嘻嘻地过来，想捏一把。</p>

陆明舒放下手中的笔。</p>

本来想占个便宜，被她清凌凌的眼睛一瞪，谢星沉摸了摸鼻子，乖乖收回手：“不是等我？”</p>

陆明舒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我有话问你。”</p>

“哦……”</p>

看他乖乖坐好，她问：“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了什么？”</p>

“什么？”谢星沉没懂。</p>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p>

“……”他收起脸上的笑，声音低了下来，“谁在你面前说的？”</p>

“你别管谁在我面前说，到底是不是？”</p>

眼前的这个谢星沉，让她想起曾经的谢廉贞。表面上公子如玉，内里阴暗狠辣。</p>

谢廉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是因为他没来得及。</p>

那谢星沉呢？他以为她死去的这八年，他在九州混迹的那五年，他干了些什么？</p>

这里没人认识他，没有中州王族，没有七真观。一方面，他没有靠山，而另一方面，他没有束缚！</p>

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能做，只要他敢做。</p>

谢星沉抬起头：“如果我做了，你会离开我吗？”</p>

他看得很专注，眼神里更带着一丝狠辣，但也有忐忑，以及脆弱。</p>

“这么说，你做过。”她的语气很平静，不是宣判，也没有指责，就是陈述。</p>

“对，我做过。”他淡淡道，“当初为了攀上北天药宗，我设了一个局……”</p>

三言两语说完，他道：“不止这一回，这种事，我做过好几次。要不是这样，我攀不上北天药宗，更不用说让他们宗主欣赏我。后来给他们办事，我也做过好几回。”</p>

他望向她：“你生气吗？”</p>

陆明舒叹了口气，却没说话。</p>

“我知道这样做很过分，可是，那是我能把握住的最好的机会！”他咬着牙说，“如果你问我后不后悔，我后悔。早知道你还活着，我肯定不会做的。但是那个时候，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p>

她注视着他，轻声问：“燕无归呢？你把燕无归藏到哪里去了？”</p>

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p>

谁也没说话，两个人只是看着对方。</p>

过了很久，他艰难地问：“所以你喜欢的人，只是燕无归？”</p>

“我……”</p>

没等她说出口，他就突然暴怒起来：“你喜欢的人根本不是谢星沉，你接受我也不是因为我是谢星沉，而是因为燕无归？”</p>

“我不……”</p>

“你现在觉得，燕无归不在我身体里了，我是另外的人了，不喜欢我了，是吗？”</p>

“你……”</p>

“陆明舒！你能不能有点良心？是谁爱你如命？是谁费尽心思找你救你？我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就这样对我？”</p>

这个时候的谢星沉，眼里充斥着怒火，表情阴森，便是最邪的邪修，都不如他让人心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