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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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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快跑作者:七月橘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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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道长,快跑

作者:七月橘

呆萌跋扈道士受x憨厚一本正经忠犬攻

沈椿鸿,他是一个半吊子道士,被不负责的师傅赶下山后一直担惊受怕,就怕被那个厉害的妖怪给害了。

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鬼魂,那个鬼魂不知道他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因何而死,无法投胎转世。

而当他缠上沈椿鸿后那是怎么也赶不走的,无奈被缠的烦了,由最初的害怕到最后拳打脚踢,沈椿鸿答应帮他弄清楚他的身份,其实这也有点好处的,至少养一只鬼,他以后骗人起来可以更加专业不是?嗯?他为什么骗人?那当然是因为……他丢了自己所有的银票啊!

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一起了,起了,了???

嗯?谁说的?哪能那么轻易就让这个二货抱得美人归?啊呸,是美鬼归???

本文攻君会在一万字以后出现,等不及的可以直接跳到第五章,下山之后的情节发展。

其实前面的一万字很快就看没了,不着急不着急哈。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三教九流欢喜冤家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椿鸿,赵晋文┃配角:福来,紫炎┃其它:欢脱,欢喜冤家,甜文,萌文,群魔乱舞,妖鬼蛇神

☆、醒来

?在华燕国的一座县城,一户沈姓的富商家有三女一子,这唯一的儿子自是被捧着宠着,可不知为何,这个小儿子偏偏身体不好,时常感冒发热,一发热就得好几天不得好,折磨的小少爷啼哭不止。

人人都说富商这个儿子养不大,愁的夫妻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也曾请过道士看过名医,大夫却说查不出所以然,道士说这孩子身子虚是因为出生时辰不对,八字太轻,阳气不足,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因而时常被惊着,所以才时常没有缘由的发热卧床,于是富商花重金请道士做了法,赐了护身符,一开始确实有些效果,小少爷也平平安安的长到十一岁,可某一天护身符被小少爷玩掉了,自此这小少爷又开始生病卧床,并且比孩童时更加严重,这可急坏了富商夫妻,四处请道士和尚做法求护身符却都没效果,没奈何沈氏夫妻二人愁眉不展,以为只能束手无策,然而这一天忽然来了一位道士。

“老爷,老爷,外面来了一位道长。”

沈府家丁急急忙忙的朝书房而去,到了书房前将门拍的啪啪作响,沈老爷打开门,虽然一身锦衣华服,可沧桑的面容却是一脸憔悴,他看着冒失的家丁沉声斥道,“嚷什么嚷,如此跌跌撞撞,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家丁定了定神,等喘过气,一手指着大门外一边道,“老爷,府门外来了一位道长,他说他能救小少爷!”

沈老爷先是一喜,慢慢又肃了脸,收了脸上喜色,叹了口气神色满是哀愁,“鸿儿看了那么多名医道长,也没一个能顶用的,罢了,请进来吧,姑且也当一试。”

在这松阳城里,几乎无人不知他沈家一直都在花重金找道士救自家小儿,因此不乏许多江湖骗子来骗钱,看了那么多道士,做了许多法事,却无一有效,沈老爷已然死灰了心,以为这又是一个半吊子,或者骗子上门来骗钱的,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他让门外道长进了府。

那道士大约五十有余,一件洗白了的蓝色道袍在身,衣服胸前有一个八卦图案,身形有些消瘦,白花的头发绾成一个髻,被一根木簪一丝不苟的固定住,唇上留有花白长须,手拿拂尘,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沈老爷看见他不由精神一震,这个道士看起来倒和这几个月来进进出出他府上的那些道士有些不同,兴许鸿儿真能有救?想到这,他不由拱手,“道长,若您能救我儿,沈某什么条件都可答应你。”

道士微微一笑,一脸慈眉善目,他伸手于胸前四指并拢向沈老爷回了一礼道,“沈老爷客气,请带贫道先去看看令公子吧。”

沈老爷不由大为喜悦,连忙带着道士走向沈椿鸿的小院,此时沈夫人正在床头照顾儿子,看见沈老爷又领了一个道士进来,不由眼角微湿,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向道士行了一礼,“劳烦道长了。”说着退到一边,显然她的心也已经绝望了。

道士回了一礼,坐到床头静静看着床上孱弱的少年,只见床上如玉瓷般雕琢的小人儿眉宇微锁,印堂乌云压顶,吐气重而不匀,唇薄而淡,面相一看就是个福运无缘,多灾多难之命。

道士用手摩挲了片刻沈椿鸿的眉心处,半晌道,“不知令公子生辰几何?”

沈夫人立刻道,“小儿是西元五七年七月十三子时出生。”

道士点了点头,“果然如此,五行缺火,又逢阴时而生,却是命薄之人。”

闻言夫妻二人脸色都白了,齐齐跪倒在地哀求哭道,“道长,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他还那么小,我们夫妻二人也只有一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他能平安度过余生。”

道士伸手扶起沈家夫妻,道,“二位放心,既然如此,贫道收他为徒,从此远离故土,随贫道修行你二人当如何?”

沈老爷和沈夫人对视一眼,沈老爷只犹豫片刻,咬牙坚定道,“若道长能让我儿身体康复,康乐余生,恳请道长收小儿为徒。”说罢又要跪下。

道士连忙扶住,笑道,“哪怕清贫修行,一生与富贵无缘也无妨?”

夫妻二人坚定点头,道士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串檀木珠套在沈椿鸿手腕,木珠上刻有繁复纹路的符咒,细细的嗅还能嗅到一股淡淡异香,一看便知是护身用的。

“此物可保他平安,但他命中多是灾难,若是就这样下去也只能保他一时,若是与贫道清修,学的一些五行八卦,克制阴气体质,平生多多行善,安度一生当是无妨。”

沈老爷和其夫人闻言感激涕零,又要下跪,道士再次扶住他们,说,“烦请令夫人给我一杯清水,我要为他收魂定魂,他丢了一魂所以才久病不起,若是丢了一魂二魄,那可能就会昏迷不醒了,不过幸好。”

沈夫人闻言心疼又后怕,连忙去外堂桌前倒了一杯水端来,道士接过挥袖间一张符纸在手,也不见用什么火石,纸符倏然自燃,道士将纸符灰烬按进瓷杯中递给沈夫人道,“喂他喝下吧,片刻就能醒来,明日我便带他离开,你们为他准备一些衣物,从简便好,趁此时与他在好好说说话。”

沈家夫妻百般感谢,沈老爷本想亲自带道士去厢房歇息,却被道士婉拒,沈老爷不由心生感激,领了道士的情命下人带道士出去了,夫妻二人喂儿子喝了符水,果真如道士所言,半盏茶功夫后,沈椿鸿脸色由白缓缓转为润红,体温也缓缓降下,发了一身大汗,睫毛颤了颤,醒了。

沈椿鸿只觉自己身体沉重,头昏脑涨,精神浑浑噩噩,不能自己支配身体,心口沉闷的很,虽然他一直躺着,可是还是觉得疲惫不堪,浮浮沉沉间,一串冷水顺着喉间滑下,微有涩然,说不出什么味道,仔细感觉,似乎只是普通的水而已,说来也奇怪,喝下那奇怪的水后,不消片刻,他感觉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感逐渐消失了,昏胀的脑袋也清明开阔起来,浑身开始潮湿流汗,不适感一扫而空,他动了动手指,试着睁开眼,片刻模糊后,视线清晰,就看见用帕子拭泪的娘,和充满希望看着自己的爹,他沙哑着声音低低叫了一声,“爹,娘。”?

☆、出家当道士

?沈夫人当下喜极而泣,一把搂住沈椿鸿,哭道,“鸿儿啊,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你终于醒了,你可急死为娘了。”

沈老爷眼角也有些湿润了,他轻咳一声道,“好了,儿子刚醒,你这么搂着他他会不舒服的。”

沈夫人连忙松开手拭了拭泪笑道,“瞧我,这是太高兴了,鸿儿,饿了吧?娘让人端点粥来给你喝。”

沈椿鸿扯开嘴角笑了笑,撒娇道,“娘,你才想起来啊!我都要饿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死啊死的,你才刚醒,说什么胡话。”自从听了那道士一番话后,沈夫人变得更加忌讳‘死’字,她用帕子给沈椿鸿擦了擦额头汗水,对身边丫鬟叫道,“把粥端来。”

丫鬟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去了厨房。

沈夫人小心翼翼的扶着沈椿鸿坐起来,细心的在他背后垫了一个软垫,看着娘亲这么小心翼翼,他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娘,我没那么虚弱,我感觉我已经全好了,神清气爽的,说来也奇怪,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得,就大好了。”

沈老爷和沈夫人对望一眼,神色有些古怪,沈老爷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唉,都是命啊!鸿儿,我跟你娘别的也不求,只愿你能平安喜乐长大,好好生活无灾无难,我们也就满足了,今日你得高人相救,也是命中所定,道长说你体弱多病乃是被鬼魅所缠,若想安稳生活,只能拜道长为师,与他一起修行道术,方能不受阴邪之物所扰。”

沈椿鸿眨巴眨巴眼,听的一知半解,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迟疑道,“爹娘你们的意思是……我要拜道长为师,离开家中吗?”

沈夫人不舍又心疼的点了点头,“我们也不想,可若想你平平安安,也只能如此了,你一日日卧床不起,我们也束手无策,总不能……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你离开我们啊!哪怕你不在我们身边,只要你过得好,得空回来看看我和你爹,我们……也就知足了。”

沈椿鸿抿了抿薄唇,半晌扬起安慰的笑对爹娘道,“既然鸿儿命中如此,爹娘也不要难过。”

看着这么懂事的沈椿鸿,沈夫人心中一阵心疼,含泪点了点头,这时丫鬟端着粥走了进来,沈夫人接过一勺一勺的喂他吃下,吃过粥沈椿鸿痛痛快快的洗了把澡,顿觉神清气爽,一身舒畅轻松。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由苦了脸琢磨起来,拜道士为师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要出家?唉,我才十一岁,连女人的手还没摸过啊!真是罪孽,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一觉醒来他居然就要出家了,还是跟一个不知道长啥样的道士走,离开他住了十多年的家,想到这他一张粉雕玉琢,满是稚气的娃娃脸就垮了下来。

打开房门看了看,门外并没有人,他出了小院在沈府招待客人的西厢房溜达了一圈,还是不能确认那个道士究竟是住在那一间,就在这时,左边第三个厢房里忽然传来一个和善的男人声音,嗓音低沉,听起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小公子,是来找贫道的吗?进来吧。”

沈椿鸿被吓了一跳,做贼心虚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又立刻停下,他装模作样像个小大人似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就朝声音发出的那间屋子走去,推开门,圆溜溜晶亮的眼睛警惕的在屋子里打了个转,最后目光定格在床上,就见一个道士模样的老头盘腿坐在床上,听见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看着沈椿鸿微微一笑。

“来找贫道有什么事吗?”

沈椿鸿还以为那道士是一个像夫子一样刻板严肃的老头,可没想居然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装腔作势的气焰顿时也丢的一干二净,他有些尴尬走了进去,犹豫了一下道,“道长,听我爹娘说是您救了我,还要收我为徒,鸿儿在此谢过道长。”说着凭着记忆动作生涩的行了一个礼,小小身体东倒西歪行礼的模样倒有些可爱。

道士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用谢,我还以为你会不愿与老道我吃苦清修呢!不过一切随缘。”

沈椿鸿抬眼偷偷看了道士一眼,心中嘀咕,“我自然是不愿意,若是有的选吃那苦作甚。”

“道长,我听说和尚出家也有带发出家的,可以不拘一般和尚的规矩,比如可以吃肉喝酒,不知做道士可有这种修行?”

“哦?”道士眯了眯眼,颇有兴趣道,“何出此言?莫非你戒不了凡尘烟火?”

沈椿鸿脸色微微涨红,嗫嚅着说,“虽然爹娘同意了让我出家跟随道长修行,可爹娘只有我一个儿子,百善孝为先,我不能让沈家香火从我这里断了啊。”

道士捋了捋胡须,神色未变,“你倒是孝顺,不过……”道士仔细看了看沈椿鸿涨红的小脸,笑道,“你的面相虽有桃花,却并无妻女子嗣,就算不出家,也没有后代啊。”

沈椿鸿大为不解,“为何?莫非我活不到娶妻生子之时?”

道士摇头,笑的意味深长,“非也,到时你便会知道。”

沈椿鸿想想也就作罢,他才十一岁,这事还是以后在做打算,顿了顿道,“我真的是个命薄的吗?若是不拜道长为师,便活不长?”

道士并没回答,只是看着沈椿鸿,沈椿鸿也看着他,半晌颓然的耸拉下肩膀,“道长好生歇息,鸿儿便不打扰了。”说着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出了房间,沈椿鸿抬头看着晴空万里的蓝天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出家了。

小小的娃娃脸一脸愁苦之色。?

☆、拜师

?第二天,沈椿鸿已经嫁出去的三个姐姐也赶了回来送行,在爹娘泪眼婆娑的注视下他跟着道士离开了家,临走时沈夫人递给沈椿鸿一个特大包袱,里面银票数十张,还有很多他喜欢吃的糕点,满满当当的,还十分的沉。

看着沈椿鸿吃力的背起包袱沈夫人连忙心疼的接下包袱打开,取出一半糕点对他说,“娘都忘了你是一个人去,也没个下人伺候的,这包袱太沉你背不动,但道长是你师傅也不能让他背,多带些银票想吃什么就买,这些糕点带一半吧,太沉了。”

沈椿鸿咬着红润的嘴唇点点头,“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

跟着道士离开家,一路步行也没个马车的,从小娇生惯养的沈椿鸿只能迈着小短腿咬牙跟着道士后面小跑着,虽然道士走的很慢,可连续走几个时辰,就算是道士走的如蚂蚁,他也实在是跟的费力。

中午沈椿鸿以为道士会带他去酒楼吃饭,在不济也该是饭馆,可没想到道士带着他尽走些荒郊野岭的生僻路段,到了正午远远的也只看见一个破破烂烂搭着棚的茶摊,四周荒草萋萋,除了这个茶棚竟在无人家了。

道士带着他走进茶棚要了一壶茶,茶上来了,沈椿鸿眼巴巴看着道士,就见道士不紧不慢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啃了起来,一边喝水一边惬意的眯起眼。

沈椿鸿忍不住了,“道……不,师父,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道士也疑惑起来,道,“你不是带了糕点吗?难道你想吃馒头?也罢,虽然带的不多,不过可以分你一个。”说着就要从包袱里的油纸包拿馒头。

沈椿鸿五雷轰顶啊!这这这,世上竟有这么抠门的师父?一个馒头还舍不得分他,他有些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故意走这种小路的,就是怕让他带自己去酒楼。

“不,不用了,我吃糕点。”解开摆在用木板拼成破旧桌上的包袱,一眼就看见塞在一边的一沓银票,不由叹息一声,纵有金银千万,他也没地方去花啊!

拿出包着桂花糕的油纸包,闻着桂花糕的香味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走了一上午的路他早已饥肠辘辘,平时只是当做零嘴来吃的糕点此时对他来说却是山珍海味,撇了眼老道在啃的馒头,干巴巴的,看着就没食欲,师父虽然抠门,可他却不是抠门的徒弟,他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一手将油纸包朝老道面前推了推,“师父,你也吃一块吧。”

道士并没有沈椿鸿预想中的馋涎欲滴,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说,“我自己也有干粮,你吃吧,可别舍不得吃,虽不是三伏天,却也逐渐热了起来,不吃可是会坏的。”

沈椿鸿也不勉强他,他是不知道这个道士是不是真有本事,不过却是知道他是一个怪人,一边吃着沈椿鸿不由为晚上住处担忧起来,连吃的都不舍的,而且走的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晚上不会要露宿野外吧!

果不其然,当夜色浓重时,他们走到一处溪水处,道士带着他就露宿在溪水不远处的草地,一晚上沈椿鸿都没睡好觉,第二天身上起了一身的红疙瘩,全是被蚊虫叮咬的,对比以前的生活,还真是苦不堪言。

就这样沈椿鸿和道士赶路走了十多天,走到一处山脚下,道士指着山顶对沈椿鸿说,“看,我们快到了。”

经历十来天的风吹日晒,露宿山林破庙,沈椿鸿原本白嫩的皮肤已经变成古铜色了,头发歪歪扭扭的簪成一个髻,身上的锦衣袍子也脏兮兮的,活脱脱变了一个人,这十来天梳头发洗衣服都是他自己处理的,头发打成一个像髻的结就算完事,衣服当然也是越洗越脏,道士告诉他,自己的事当自己做,沈椿鸿也无言反驳,爹娘又不在身边,自己不做,也没人帮他,所以他才变成这个脏兮兮的模样,不过总算是熬过来了。

沈椿鸿抬头用手遮在眼睛上面向上眺望着,只见高高的山峰顶上若隐若现似有一座屋檐。

“师父,那我们快些赶路吧,不然天黑了山路就不好走了。”

老道看着率先朝山路走去的沈椿鸿不由面露微笑,从最初的抱怨偷懒变得敢直面迎上,倒是有韧性不错的孩子。

“椿鸿,你走错了,那边的路,不通。”

已经走出三十米的沈椿鸿倏然转身,冲着朝另一条路走去的老道吼道,“师父!你又这样!怎么不早说!”

走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到了山顶,就见一座不算气派,甚至有些破旧的道观呈现眼前,破破烂烂的道观门槛上方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牌匾,上面写着“清临观”,拍响门,是一个与沈椿鸿年纪相仿的的小道士开的门,小道士看见他们笑道,“师叔,您回来了。”转头看见他身边的沈椿鸿有些失笑,“师叔你又收徒弟了。”

闻言沈椿鸿神色古怪的看了老道一样,难道他被拐骗了?这老头究竟从外面收了多少徒弟!

老道挥了挥衣袖混不在意,“这是我关门弟子,最后一个哈,在不收徒了。”

小道士捂着嘴偷笑,“您哪一个徒弟不是说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呀!我去通知观主。”瞄了沈椿鸿一眼对一边扫地的小道士招了招手,“三戒,你带小师弟去安排一个房间住下,在洗漱洗漱,找一件合身的道袍给他”

叫三戒的小道士长得胖嘟嘟的,和沈椿鸿年纪也是相仿,他丢了扫帚跑过来四指合并对老道行了一礼,“师叔你回来,我带小师弟去换衣衫。”

“去吧。”老道呵呵一笑,跟着开门的小道士就去见观主了。

沈椿鸿撇了撇嘴跟着小胖道士去了后院住处,洗了澡换了一件还算合身的旧道袍,整个人也觉得清爽不少。

这一天沈椿鸿都没在看见老道,小胖子道士十分憨厚,趁着有时间沈椿鸿询问了一下道观里的事。

别看这个不起眼的小道观,人却是不少,足有三十多人,观里的观主是南云子道长,在观主之下一共有三个师叔辈分的道长,其中之一就是他的师父子虚道长,另外两个分别是清虚和文虚道长,他们各有徒弟十来个,观虽小,名气却是很大,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贵人或者平头百姓来求见看运势,解疑惑,因每天来的人太多,扰了众人清修,观主便定了个规矩,每月只有十号和二十号才接待外客,这才让观里得了些清闲。

沈椿鸿不由对自己师父有些刮目相看了,看来还真是有些本事,晚上睡觉前今天给他们开观门的小道士来告诉他让他准备准备,明天上午他要正式拜入子虚道长门下。?

☆、下山

?第二天,按照流程,沈椿鸿规规矩矩的给子虚道长叩了三个头,在奉上一杯茶算是正式拜师了,并被赐道名‘云阳’,而后又向观主叩了一个头才算完事。

拜师后私下里,子虚道长丢给沈椿鸿七八本道书,说,“你自己好生参悟,不懂的再来找我,每月观里都有一次讲法论道,一定要过来听。”说完就走了,走了……

沈椿鸿看着手里抱着的书籍竟哑口无言,师父,敢情您就是这样教徒弟的啊!真真是比学堂夫子还要厉害啊!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偷偷懒看来也没事。

他看了看手里的几本书,咒语符咒,五行八卦,天文异星,面相论,除此之外还附有一本各种奇闻异事的介绍,沈椿鸿粗略翻了一下,大概讲的就是一些传说中的妖和鬼,以及应对之法,想来既然是传说中的,自然是少见,怎么着他也应该遇不着,便随手一丢放在一边,拿起感兴趣的五行八卦就看了起来,从没接触过的东西让沈椿鸿来了一阵子兴趣,一开始看的倒也认真,只是这三分钟热度……

“三清师兄,我们去林子里摘果子吧?”

“三戒师兄,我帮你扫地,你帮我抄一下道经,师傅晚上要检查,你看,我伤了手,肯定来不及了,拜托帮兄弟一下。”

“云尘师兄,你看你看,那麻雀又来院子里拉屎了,我去赶走他,你帮我扫一下地啊。”

“云返师弟,你太胖了,不能再吃了,否则营养都被你的体重吸收了,个子就长不高了,来,师兄帮你吃掉这个祸害。”

“云阳师兄……”

比沈椿鸿晚来两年,只有十岁的云返眼巴巴看着他一口吃掉了师傅偷偷塞给他的桂花糕,眼泪汪汪的,却不敢争辩,而那个抢了他糕点的人也已经飞一样的跑远了。

春去秋来,转眼过了七年。

“云阳,今日你便收拾好东西下山去吧。”

子虚道长的屋子里,沈椿鸿跪在子虚面前低着头,闻言惊喜又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有些疑惑,“为何?师父是要让我回家吗?”

子虚道长笑着摇了摇头,“如今你已满十八,已经弱冠成年,虽不及一般男子阳气足,却也不用在畏惧怕被鬼魅缠身,加上你学了这么久的道法自保当是没有问题,今日你便下山游历去吧,待有所成在归来,记得要多多行善。”

“啊!?”沈椿鸿彻底愣了,游历?他确实是学了七年道法,也一直不缺席的听了每月一次的讲法论道,可是讲法论道时他在打瞌睡啊,那些道法书籍他也是看的一知半解,随便翻一翻,那么多字看着就脑仁疼,细细想来他其实是一无所成,顶多就是个半吊子好吗?这样的他下了山运气不好遇到个什么那不是送死吗?

沈椿鸿简直是有苦难言啊,瞅着笑眯眯的师父想说“我不想下山,学的道法实在难以自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打包衣物带着师父新给的道书,一一拜别观里的师兄师弟就下了山。

下了山沈椿鸿没走多久天就黑了,因为他命格特殊,也不敢随便找个地方就睡,怕一睡睡到个阴气之地,或者埋了尸体的地方那就完蛋了,按着自己学的五行八卦琢磨了一番地段风水,才在树林里找了个地方靠着树坐下,掏出包袱里的干粮吃了几口,还是不太放心,放下干粮用脚在自己睡得地方画了个圈,在中间又分了阴阳八卦,拿出一只白色毛笔,也不沾墨,虚空画了七个符文,淡金色符文显得有些弱,似乎风一吹就会散,符文入了圆圈阵中闪了一下便看不出什么异常,他又掏出一柄古旧漆黑的小剑插在阵眼固阵。

倒腾好看似有模有样,实际弱的不行的保护阵法沈椿鸿颇为满意的拍拍手,这样应该没事了吧,师父虽然不称职,但还是给了他两个好东西,这支笔和小剑据说大有来头,不过具体他也不清楚。

入了保护阵睡了一夜,倒也平安无事,第二天一早背起包袱又继续赶路。

一路闷头走了一个多月才终于到了一个小镇,镇子虽小,人潮却十分涌动,看着就繁华热闹的紧,沈椿鸿迫不及待的找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二层酒楼,胡吃海喝了一顿,掏出七年前他娘给他,却一直没用武之地的银票结了账,出了酒楼,左右看了看,正决定往哪边走,这时一个身着锦衣体态发福,神色却萎靡的中年男人就从他身边走过,进了酒楼。

沈椿鸿不由自主的扭头目光跟随着他,没忍住就出声道,“这位老爷,请等等。”

中年人疑惑的回头看他,“小哥有事吗?”

沈椿鸿嘴角抽了抽,怎么就没忍住呢!他这半吊子居然有一天还想救人,没奈何他还是道,“请问近几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晦气事?比如家宅不宁,家中男丁一一病倒,自己也精神乏力?”

中年人诧异的看着沈椿鸿,上下打量他一番有些迟疑道,“敢问小哥你是修道的吗?”

“贫道是下山游历的。”沈椿鸿不由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中年看着他,将信将疑,他府上近日来总是出事早就传了出去,看着眼前小道士虽然穿着道士袍,年龄却不大,不由得有些怀疑是不是江湖骗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拱了拱手,“老夫姓张,不知道长道号几何?”

“张老爷。”沈椿鸿先是拱了拱手,想着不对,又四指并拢行了一个道家礼法,这才自我介绍说道,“贫道道号云阳,从清临观而来。”

“哦?失敬失敬,老夫对清临观盛名早有耳闻,不曾想今日竟会得见,且……还是这么年轻有资质的小道长。”张老爷半信半疑,索性问道,“不知道长对老夫府上之事可有见解?实不相瞒,这一个月来也不知怎的,府上年轻精壮的男子精神都萎靡起来,就连我也身虚体乏,时常晕眩,找大夫瞧了却是说我气血不足,精力匮乏,竟说我,说我房事太过频繁所致,不怕小道长笑话,自从身体状况不济,我已无精力去想那些事,这,这究竟为何啊?老夫实在是想不明白。”

沈椿鸿凝眉想了想,“我想,你府上大概是住了不干净的东西。”不等张老爷问是什么,沈椿鸿先道,“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须去你府上看一看才知。”

张老爷见他并没有信口开河,不由有些信了他可能真有些道行,当下领着沈椿鸿一起回了张府大院,路上张老爷还隐晦的告诉他因为这奇怪症状,府上已经死了两个下人了,弄得他也是惶惶不安,更有不少下人有意不想做了,但都被他压了下来。

等到了张府,矮胖的管家眼睛虽小,眼力倒是不差,第一个就看见没一会才出府又折回来的张老爷,立刻就迎了出来接着他们一起进了府,沈椿鸿刚跨进张府门槛就忍不住停了脚步,他抬起头看着张府上空,只见一圈圈若有若无的淡淡紫色妖气在张府上空盘旋不散,沈椿鸿定了定心,妖气不浓,煞气也无,看来应该是个小角色,可以应付。

盘算一圈觉得可以除去,沈椿鸿轻咳一声拉住张老爷问他,“西边厢房那座小院不知住的是何人?”

张老爷看了一眼沈椿鸿所指的方位有些迟疑,“那……不,不知哪里有什么问题?”

沈椿鸿并没注意到张老爷的怪异神情,摸着下巴自信道,“想来那个妖物便是躲藏于此了,张老爷,哪里究竟住的是何人?”

这时沈椿鸿才发现张老爷的吞吐,疑惑的看向他,难不成哪里还住了什么了不起的人?或者是他妻妾?

?

☆、道长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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