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的时间过得极为漫长,狭隘的空间变得格外空旷,萧墨存略微梳洗,进了些东西之后,便坐在木桌前面,拿食指蘸了水,在桌面上一笔一画回忆着前世记忆中的名家书法。时间分秒从身上流淌过去,那大盗邻居曾经在隔壁朝他大声嚷嚷,口气既像调笑,又像挑衅,只是无论他说什么,萧墨存均一概不理。一天时间便这样度过。其间曾有别的衙役送些牢饭进来,没多久,便听到江洋大盗一边吃东西,一边骂骂咧咧。到了稍晚,萧墨存只觉手足冰凉,头上按捺不住一阵抽疼。那股无影无踪的寒气,在腰腹部慢慢凝聚起来,无比诡异地向四周蔓延开去。他初时还极力忍耐,到了后来,整个人蜷在床上,缩成一团,也抵挡不住那股子寒气向全身蔓延。愈到后来,萧墨存觉得那寒气愈像一片片薄细的冰刀,正以其刃,慢慢地切割自己的五脏六腑。
这简直不啻为一场看不见血的凌迟,萧墨存再苦苦压抑,也忍不住从喉咙底发出痛极呻吟的声音。他痛到意识都有些模糊了,猛听到一个人厉声喝道:“过来!”
是那个始作俑者的声音,萧墨存含恨瞪过去,想着与这人几乎都不算认识,更谈不上冤仇,不过为了那点酒瘾,这人居然就下这样的狠手,他心底发狠,咬着牙,硬是扭过头去。
“快点给我过来,你他妈想死啊?”那人继续暴喝。
萧墨存只觉体内脏器都要被绞碎冻僵,全身却诡异地不停冒出冷汗,他原还硬着一口气,可这疼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心里正懊悔,猛然间,却听得那人口气中,带了一丝令人诧异的焦急。萧墨存心念一转,忍着疼,转过头去,颤抖着声音,微弱地说:“谁,谁知道,你还会有什么手段,等,等着我。”
“快过来!少废话!”那人站了起来,全身锁链叮铛乱响。
萧墨存汗如雨淋,咬着牙道:“我,我宁死,也,也不受制于人。”
“你……”那人一时语塞,顿了顿,再看萧墨存疼到面无人色,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模样,吸了口气,狂傲地道:“笑话,我真要挟制你,自然会有让你心服口服的法子,现在你给我过来,不要让我再说多一次!”
萧墨存心下一松,痛楚再度无孔不入,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向那人,手还没伸过去,整个人即摔了下来。天旋地转之间,耳边听得一阵锁链响起,那人的声音嘶哑而迫切:“把手给我!”
他强打精神,将手伸过去,立即就被一双手掌接住,手掌宽大间,带了一丝令他贪恋的温暖,随即,一股淡淡的暖流从两人相握之处蜿蜒而上。萧墨存躺在地上,线条优美的脖颈微微向上仰起,闭上眼,在暖流击退身体内的冰天雪地之际,忍不住舒服地低吟出声。
那人手一顿,寒气差点反噬而上,幸好他立即收敛心神,暖流得以缓缓而下,片刻之后,即驱散了全身的寒冷之感。那种千刀万剐的酷刑一过,萧墨存只觉像经历一场殊死搏斗一般,浑身无力,软绵绵地躺在地上,微眯着眼,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那人仍握着他的手不放,目光炯炯,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萧墨存脸上一凛,抽回自己的手,慢慢爬了起来,掸掸身上的衣服道:“我不会道谢的。”
那人低低一笑,道:“我也不敢指望你来道谢。”他顿了顿,说:“还有四次,你最好,一发作,就靠过来。”
萧墨存不答话,略微整理了下仪容,正想说什么,忽听得牢门外间一阵响动,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接着,过道尽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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