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怪朕了?”
“你是在怪朕了。”
这句话,从疑问句转为肯定句,萧墨存听后,只觉一阵尴尬。为什么自己每回想好好跟这个皇帝沟通,都会被他自动归入为后宫嫔妃娇嗔怨怼的情绪?
他揉揉太阳穴,正待组织语言,重新表达,却接触到皇帝深邃而专注的眼神。随即,一双大手抚摸上他的鬓发,皇帝难得换了口气,声调温柔地道:“你是该怪朕,朕昨晚,本该来看你,驾辇明明朝尚书处来,却不得不在中途,折去了别的地方。”
萧墨存心道,还好你去了别的地方,若不然,就凭昨晚那种混乱,你一来,都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局面。他定定神,道:“陛下,臣不是……”
“小东西,你是该发脾气。”皇帝打断了他,一边轻抚着他散落身后,还来不及梳理的长发,一边道:“朕将你放在宫中,却没有名分;让你参与朝堂事务,却没有官职;赐给你封号,却不入典册;为你花的心思,却不能堂而皇之,诏告天下。这些,你心中有怨,朕都明白。”
突然之间,萧墨存被如洋娃娃一样抱了起来,转迅之间掉了个方向,置于皇帝雄健的臂弯之中。皇帝将他紧紧拥抱着,用力之大,几乎要把他嵌入身体那样。萧墨存极为不舒服,却只能暗忍着,乖乖呆在他胸膛处,听他低沉雄厚的声音,如风吹过谷,在耳边回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其实是为了护着你。别的不说,就说昨晚,若朕一意孤行,将徐妃抛在脑后,第二朝中必定流言四起,徐妃的兄长,御史大夫徐静谦,未必会上奏弹劾,可保不定他底下那帮御史们不趁机做做文章。更何况,有心人虎视眈眈,宫里各方势力波涛暗涌,你现在这样,都有人见的想没事找事,若是但凡有一星半点的把柄被人抓住,那朕也难保你懂吗?朕不是不愿意给你那些虚名,朕是不能啊。”
萧墨存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那个男人继续在他耳边道:“朕也想陪你,想与你日日流连,夜夜共欢,但现在不行。再等一等好吗?墨存,等朕扫平北疆,南定百越,中兴朝纲,到那一日,天下之大,就真如你所说的,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到那时,朕成为下真正的主人,朕要与你站在一起,许给你的位置,好吗?墨存。”
他的声音不可不谓情真意切,他的抚慰和承诺,也不可不谓动人之极。帝王无情,天下皆知,但无情中难道的一点真情实意,却最为蛊惑人心。倘若自己不是来自两千年后的时代,此刻只怕真要为其所动。
但此时此刻的萧墨存,非但不觉得感动,相反,心底有隐隐的怒气正慢慢积聚上来。
他再儒雅,再清淡,却也是商人出身,商人的思维令他迅速在此中判断出一个事实,那就是萧宏铖所说的话,听起来句句为他着想,可实际上,却句句为他自己千秋万代的帝王霸业做打算,他只想用不着边际的幻想和爱意套住自己,但并不打算许给自己任何一种实际上的利益,那点好不容易显露出来的真心,也在如此重重的盘算当中,显得如此可怜和微不足道。
又或者,对萧宏铖而言,帝王的私下宠幸,就已经是给予晋阳公子最高的利益了。得到宠幸的晋阳公子,理当乖乖爬过来任他予取予求,这才是为臣之道,或者说,这才是为宠之道。
非常好,这才是帝王心思,想是昨儿晚上一曲《越人歌》,令这个皇帝以为自己心系于他,这片“真心”,无疑为皇帝的如意算盘增添极大筹码。锦芳说得不错,想来“尚书处”令皇帝意识到,自己不仅可以成为娈宠,还能成为一个工具。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这才是一个皇帝会考虑的问题,可笑自己还以为能与他交易,殊不知,对皇帝而言,你的一切都为他所有,原本就是自家东西,哪里需要拿东西去换?
萧墨存克制着自己,才没有上去一巴掌殴在皇帝陛下高高在上的脸上。他把紧握的拳头藏在袖子里,垂首一笑,淡淡道:“陛下无需说这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陛下待墨存,已是恩重如山,墨存只是昨晚一夜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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