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钩收敛了心神,忙应了声,回头跑了出去。
他跑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正瞧见白析皓无比轻柔地揭开床上那人的衣襟,脸上带着微笑,嘴里喃喃说着什么,瞧那模样,多半是安慰人莫怕不疼之类的废话。只是那床上的,却分明无法听见,那声声的安慰,那动作的轻柔,早已注定无法被人所感知和回应,白析皓却全然不理,眼底眉间,只有满溢的深情。吴钩瞧了,心里莫名其妙难过起来,叹了口气,转身跑了开去。
白析皓手开的药方,自是精巧异常。吴钩一面瞧着,一面赞叹,亲自去前面铺子抓齐了药,再命伙计点了小炭炉,自己掌了蒲扇看着。他按着次序将先煎后煎之药弄好,忙了一通,起身掏出钥匙,到店铺里房暗格内开了锁,将藏在里面的那一瓶珍贵异常的“思墨”拿了出来。一出门,正要唤哪个伙计看着火,自己送去内房,一回头,却见角落里蹲着一个小人儿,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珠子,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正是才刚那位将主子领出去的小奴才,吴钩心里一软,今儿个诸事,虽说尽是由这个小孩儿引起,可冥冥中自有天意,却怪不得他身上。再看他衣裳破损甚多,脸上身上尽是污渍,才刚自己一探,似乎双臂还受了伤。他叹了口气,朝那孩子招招手,道:“过来。”
小宝儿立即站起来,三步两步跑了过去,道:“掌柜大叔,我,我主子呢?几时将我主子还,还我?”
吴钩心道,见着了白析皓那一脸痴情状,此生只怕,都别只望他能将里头那具尸首还给你了,可这话当着个孩子却不好说,他便换了口气道:“在里头呢,我师傅,也即是白神医,正,正在给他施诊。”
“可,可主子明明已经……”小宝儿困惑地皱起眉头。
“我知道,”吴钩打断他,道:“可眼下的情形却是,我师傅觉着他没死。”
小宝儿疑惑地瞪大眼睛,道:“他,他不是天下第一神医吗?如何,如何连人死活都分不清”
吴钩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发道:“你还小,不知道除去神医这样的名号,他也不过是个痴人罢了。”
小宝儿仍是疑惑不解,吴钩噗嗤一笑,道:“我怎么给你个小孩儿将这些个事,罢了,你随我悄悄儿瞧去,只许瞧,不许出声,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
小宝儿点点头,吴钩瞧了瞧药候差不多了,拿棉布裹手,将药汁倒在一只瓷碗里,拿托盘端了,示意小宝儿随他而来。
二人穿过过堂,来到后院,还没进到厢房,却被迎面飞来的一本医术险些砸中了药碗。幸好吴钩反应极快,堪堪避开,却听见里面一人低声嘟囔着:“那本也没有,这本也没有,汤炙之术,到底是什么?中极穴、天突穴、肩井穴,明明是这三处下针,为何会没有反应?”
吴钩脸色一变,命小宝儿呆在一旁,自己端了药碗立即抢步进去,却见满屋子医书纷飞,榻上那人,衣裳尽解,肩头以下,直至丹田的十二处穴道被白析皓特制的银针锁住,白析皓脸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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