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坐定后,肖栈坐等赵秉钧先开口。然而过了许久,赵秉钧却仍不开口,目光从进门后就落在茶几的一角,看起来似乎在很认真的倾听,但也很像在发呆。
肖栈心里百转千回,最初打起的十二分精神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一点一点被磨没了。昨夜那种惶然不安的心绪再次笼上心头。于是他决定反客为主,硬着头皮道:“你来香港的目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你也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不过,我也得先提醒你,虽说这些年来我也就只算个给替赵家打工的,不过我花了几十年在这片土地上扎下的老根,可也不是白扎的。三思而后行啊!年轻人。”
老头心虚,但多年独霸香港的地头蛇的气势仍在,要是一般人倒还真扛不住。
谁料赵秉钧却幽幽的叫了一声:“表叔公!”
肖栈心里猛然一颤。
这么多年来,出于对女儿和外孙的私心,肖栈一直将自己放在赵秉钧的对立面。而赵秉钧每次见到他也都是客气的叫声肖代表。所以他竟完全忘了刨去肖云和赵秉原的关系不提,其实他还是赵老夫人的亲弟弟,是赵越城的亲舅舅,也是赵秉钧的嫡亲表叔。
而这个关系带却比作为赵越城情人的父亲儿子的外公这个关系带要坚韧可靠得多了。
想到这里,肖栈心里莫名的踏实下来,目光复杂的看向赵秉钧。
赵秉钧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道:“我来的时候父亲吩咐,这次务必要将这边清理干净了再回去。”
肖栈眼皮一跳,一颗心下意识的再次收紧。
赵秉钧却淡淡的继续说:“这要清理的,自然是那些外人。至于自家人,一时手头紧了,把东印拿去抵押掉换点钱花花,那也算不得什么。赵氏这点钱还是供得起的。您说是吧?”
闻言,肖栈先是一颗心落了地,继而又冒了一身冷汗。抬头去看赵秉钧,见他果然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似乎并不把东印当一回事,也就更放下心来了。
谁料赵秉钧却在这时又扔了颗炸弹过来:“听说叔公之前和人合伙一直在东南亚那边做生意,不知是什么样性质的生意竟让叔公甘愿冒了那么大的风险?”
肖栈瞬间变了脸色,浑身对赵秉钧再次竖起警戒,死死闭着嘴绝口不言。
赵秉钧不以为意:“叔公信不过我那是应当的。只不过,我查不到的事情不代表那些人查不到。”看着肖栈面色微微有些松动,赵秉钧继续说,“如若真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大事,我劝叔公还是早些说出来的好。都是一家人,凭赵家的财力势力,什么样的漏洞填不了?什么样的麻烦摆不平?相反,若是被那些人先捅出去……”
赵秉钧不再多言,肖栈却已冷汗连连。
他挪用公款和非法集资的事刚被那些人察觉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就已经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如今他更是被董事会弹劾暂时停职闲居在家。若是被那些人查到他和侄儿肖宇在东南亚干了什么勾当……
肖栈将脸埋在手里深深的抹了一把,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有过如此疲惫。
他只有肖云一个女儿,然而那个女儿却是个头脑不清醒的,为不属于她的东西争了半辈子,如今却连在赵越城面前一句话都说不上。而他的侄子肖宇,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总想发大财,如今还把他也卷了进去。而外孙赵秉原年纪还小,上面又有赵秉钧压着,就更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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