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嗜之入骨作者:九月布丁
第3节
这笛子绝对不是欧杰那大老粗的，估计是他口中那小毓的。
“欧老二儿！那什么小毓的他去哪了？”
“还有半小时才放学！”
“还上学呢？未成年你都不放过太凶残了你！”
“滚犊子！”
岳其嘻嘻一笑，主人不在，接着玩。
光看不能吹心里痒痒，于是便趁欧杰炒菜的动静过了把小瘾，然后放回原位，若无其事的挤进小厨房找欧杰拌嘴。
“晚上有活动没？”
楠梦棠早早收拾好书包靠在禾毓桌子旁等着。
禾毓把书包带子绑好背上，盘算着网上寄放的钱买了房子应该还有富余的请欧杰去皎月私房菜。
这阵子岚氏集团的人咬得紧，他想先避过风头再接任务，很久没有收入了。
“唉唉唉，回个话呀你倒是！”
“没有。”
楠梦棠小跑两步跟上禾毓，勾着人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派头乐呵呵的。
“你是这儿人带我玩去呗。”
“不去。”
禾毓和楠梦棠之前在学校斗气，虽然基本上都是楠梦棠在挑事，一来一往斗来斗去间两人的熟络程度也是直线上升，班上的人禾毓没一个脸熟的，光记得楠梦棠这张常在他眼前晃悠的帅脸了。楠梦棠喜欢突然来个大动作的肢体接触，勾脖子大跳背之类的，尤其是班篮球赛和禾毓一组进球的时候抱起来甩几圈都不是事，禾毓开始还挣一下后来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而且他还挺喜欢这种接触，感觉很亲切，同样很新鲜，他上辈子没有拥有过的情感和相处模式他都觉得新鲜。他喜欢楠梦棠，因为楠梦棠阳光率真，每一个笑容都干净透彻畅快淋漓。他有一个自信铸成的灵魂，和这样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人他才觉得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同禾毓截然相反的性格，恰恰是禾毓最羡慕的性格，所以他也不排斥楠梦棠，虽然面上还是冷冷的，但心里却是认同了他这个朋友。
“c市也有几家夜总会私人会所的，小爷没去过，你不想去看看？不想去看看？”楠梦棠撞了一下禾毓的肩。
禾毓目不斜视，专心走他的路。
“刚放学你就回家有什么好玩的，跟我去呗？”
“回家吃饭。”
“……我去。”
看禾毓执意要回家，楠梦棠眼睛里的光瞬间黯然了几度，看来他又得一个人吃晚饭了。他拍拍禾毓的肩，“那我自己去吧。”
禾毓看穿楠梦棠的心思，别看他平时热热闹闹的，其实特怕一个人独处。
“不想一个人吃饭，就跟我走。”
“哈哈，我可以去你家吃饭？真的吗真的吗？”
“趁我还没反悔之前……”
“我还没去过同学家吃饭呢！我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去？”
“不用。”
“对哦，你家里人都不在……咦？那谁煮饭？”
“欧杰。”
“欧杰在你家？！”
“闭嘴！吵死了。”
楠梦棠华丽丽的石化了。
脑子里不停闪过欧杰和禾毓同居的字幕。
回过神来禾毓已经过完马路了。
“等等我啊！”
“岚少风动静不小，我来帮他盯着。”
“你不是前阵子就来了吗？”
“嘿，我说主要来看你的信么？”
岳其冲欧杰单眼眨了眨，随手拈起一片欧杰刚盛盘的肉片，意犹未尽的舔干净手指头。
“不准吃了，小毓回来了再吃。”欧杰一脚把人踹出小厨房端菜出去。
岳其不在意的拍拍裤腿，从窗台老远看到两个穿校服的小少年走进巷子。再定睛一看，推推欧杰，“你看那儿，楠梦棠旁边一个小孩儿，是不是你家小毓呀啊？”
欧杰顺着岳其目光看过去，嘴角弯弯。
“真是小毓回来了，我下去接他。”
岳其眼看着壮硕的汉子麻溜儿的摆好菜盘子鞋都不换就下楼接人去了。
……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岳其盯着楼下交谈甚欢的几个身影，妩媚的丹凤眼闪过一丝不满，微微眯起。
欧杰领人上来，一面诧异小毓竟会带人到家里来，一面从容的给他介绍。
“这是我朋友岳其，这就是小毓。”
“真可爱。”岳其双臂环胸，偏着脑袋朝禾毓笑了笑，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衬衫随意解开了几个顶扣，露出与妩媚脸蛋不相符的一点胸肌，与生俱来一种优雅媚态高人一等的气质。
禾毓没有说话，他只是平静的扫了一眼岳其。
一言不发是禾毓面对外人的常态，楠梦棠和欧杰深有体会，也不觉得奇怪。他们没注意到禾毓这次垂下的眼帘下面诸多情绪悄然升起。
“其哥！你怎么也在这？”楠梦棠一拳头砸岳其肩窝里。
“臭小子，吃苦头了吧。”岳其勾过楠梦棠的脑袋放胳肢窝下边儿使劲蹂躏，这小子又长高了，还白了一点。
“我被我爸放逐到这儿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你怎么那么狠心呐你！”楠梦棠扯着岳其手臂嗷嗷直叫。
a市红贵圈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尤其是有真本事背景还大的，那更是响当当的人物，谁不知道楠梦棠少年天才，岳其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两家又渊源颇深，早就熟透了。
欧杰心心念念了一天了禾毓，要不是旁边有俩大号电灯泡他就可以亲亲小孩嫩嫩的脸蛋了，欧杰拿下他的书包放好又把呆愣愣的小人儿拉到饭桌前坐好。
楠梦棠和岳其一样，胳肢窝底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四处打量，他对禾毓的身世背景了如指掌，所以并没有像岳其那样对这房子大呼小叫。
“你们俩还吃不吃饭了？”欧杰冲还在小客厅打闹的两人吼一句，盛好饭端给禾毓，禾毓直勾勾盯着桌面，没任何反应。
欧杰摸摸禾毓额头，没发烧。
“小毓怎么了不开心？菜不和胃口？”
“……我没事。”禾毓故作镇定的拿起筷子吃饭。
他刚刚走神了。
因为岳其这张脸，飞鸽认得。
这样魅惑众生的模样相信谁见了一次都不会认错，何况飞鸽见过无数次——他是组织里的最神秘的存在，职务是医生，但他没有代号，没有姓名，没有声音。双手沾满鲜血，面带微笑，谁也猜不透笑面下是怎样的心思，在阴暗的地下世界里，穿着白大褂站在最高处操控他们的生死，没人敢得罪一个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置之于死地的人，他是最绅士的死神。
见到他的一刹那，许多压在心底的旧事翻涌上来，忽然清晰得就像昨天。
他决心做禾毓时，以为再也不会和那个黑暗世界的人有交集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哦
☆、重拾旧事
“岚少风怎么搞的？一个黑客都搞不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岳其当即赏了个爆栗给楠梦棠。
“叫哥，没礼貌。”
“你怎么老和我过不去你！”
“谁让你好欺负。”
楠梦棠筷子往桌上一拍猛然站起来，一副要掐的架势。
“谁好欺负？！”
“好好好，你不好欺负，快坐下吃饭站着像什么样子。”岳其看人真要抓狂了赶紧安抚人坐下，他俩要真在这儿过几招今儿就不用吃饭了，欧杰那大黑脸直接把他们踢出去。
楠梦棠在新的小伙伴面前抖足威风才仰着脑袋坐下吃饭。
欧杰在部队待久了，奉行食不言，闷声吃饭，时不时关注一下小孩。
小孩也不知道怎么了，打一进门看到岳其就不对劲。这会儿人多，怕小孩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在人前说，就想着等会儿都走了再顺顺毛哄着问。
禾毓没胃口了，心不在焉一粒一粒的数着米粒吃，耳朵留神着楠梦棠和岳其的对话。
见楠梦棠还不太肯消停，岳其给他夹了几块糖醋排骨，接着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个id馒头的黑客确实是个高手，岚少风事发当时不在国内又不知情，查不到具体位置也不能怀疑他的能力。”
“明明就是办事不利就是你偏袒人家。”楠梦棠低着头嘟囔了一句，又吃了岳其一个爆栗。
“瞎说。我可没有偏袒他，我看了岚少风分析馒头的攻击网站的进程，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精彩。黑掉一个网站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手法老练精准，迅速找到突破口，出神入化，简直了，是到了一定境界的。”
“真是高手在民间，我下回见到他可有笑料了。看他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岳其又要敲他一记，楠梦棠早有防备，躲到欧杰背后去了。
岳其和楠梦棠隔着一张桌子不好伸手，只好收回来继续吃饭。
楠梦棠做了个鬼脸得瑟。
“难道没人制得住这个黑客了吗？等你们抓到他了记得通知我，我一定要拜让岚少风吃亏的人为师。”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性，要说有没有人能制得住这个黑客，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你这样能称得上天才，那他就是计算机鬼才。”
“谁呀？这么厉害？比岚少风和馒头怎么样？”
“这人肯定比岚少风厉害，馒头就不一定了，毕竟还不清楚馒头什么实力，不过可惜他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这世上居然还有比岚少风和馒头还厉害的人，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死了？这人也太低调了吧，叫什么呀？”
岳其摇摇头，“没有名字，有个代号叫飞鸽。”
禾毓的手狠狠抖了抖，筷子上的青菜掉在桌上。
岳其皱了皱眉，看欧杰老鸡护小鸡似的帮人收拾好又接着吃饭，不由得对禾毓多留了几个心眼。这人给欧杰喂了什么迷魂汤把一代兵王训斥得服服帖帖的。
关键是欧杰还乐滋滋的喝下去了！
“死了？”楠梦棠不死心的向岳其确定到。
“对，死了。”
“没有名字，是杀手？”楠梦棠见多识广，很快就联想到了。
“是杀手，很年轻，才二十一岁。你猜猜他是怎么死的？”岳其故意压低声音制造氛围。
“不是出任务失手死的吗？”楠梦棠也俯下身轻声问。
深冬的夜风呼呼的刮着，老房子的窗户关不稳十分应景吱吱吱的响个不停，平添几分恐怖片的气氛。
禾毓不止是手，连身体都微微颤抖，他止不住的想起那个昏暗的机房，冰冷的眼睛，冻得深入骨髓。
岳其缓缓说∶“他背叛了他的组织，被他的搭档打死的，枪眼儿就在这儿，”岳其点点楠梦棠的眉心，“轻轻一响，一枪毙命。”
“枪声怎么是轻轻一响呢，你又忽悠我。”
“笨蛋。”岳其翻个白眼，正要开口，禾毓忽然站了起来，众人被他吓了一下。他明明站在灯光下，却好像对他没有一点作用，整个人覆盖着一层阴影，如同一件兵器般没有一点生气。
他说，“那把枪加了消声器。”
仿佛在陈述一件事情。
“另一个人还活着吗？”禾毓又说。
岳其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感觉……在杀手营里的每一个人都带着这种煞气，他不由的回答他的问题，“还活着。”
楠梦棠从没见过这样的禾毓，大气都不敢喘。
欧杰见势不妙赶紧站起来死死抱住禾毓，不停的摸他的头。
怀里的人小幅度的发抖，目光没有焦距，没有表情，不会哭，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欧杰心疼狠了，把人打横抱起来冲进卧室一脚撩上门。
还没回神的两人还拿着碗和筷子。
“……都赖你，吓到禾毓了吧。”
“……我去看看。”
岳其放下碗筷，从另一间房的阳台上徒手攀爬到禾毓小房间窗户底下偷听。
楠梦棠，“……”
“不怕不怕，岳其说着玩的。”
“小毓乖，睁开眼看看，我在呢，我在。”
“你看看，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小毓不怕啊。”
“你不喜欢岳其我把他赶走我们再也不见他了好不好？”
“小毓，小毓……”
欧杰搂紧禾毓，坐在床上，耐心的哄着陪他说话。
禾毓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是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他半夜醒来看见禾毓站在客厅，不开灯，脸阴沉沉的，怎么叫都没反应。
那天之后，欧杰调查了禾毓发生的所有事情，归咎于长期处于压迫状态下的自我神经调节，他以为他只是梦靥了。
这次还要严重，是被吓到了还是……小毓曾经亲眼见过杀人的场面留下了心理阴影？
禾毓渐渐找回呼吸的节奏，慢慢冷静下来。
欧杰的声音不断传来，冲破昏暗的机房带他回到现实。
越是平静，他越是不安。
尽管他得到了自由，得到了新的身份，他的过去也不会因此消亡。
不管他现在是谁，他都忘不了那段属于飞鸽的记忆。
那段被他封杀的过去像钳住他喉咙的一只手，只要一点点力气，就能扼杀他全部的勇气。
他曾经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他曾经用生命做赌注想要换一份真心……
他不甘心。
为什么他死了，他们还好好的活着！
总要有人为他的死付出代价才行……
欧杰看着小孩没有生气的模样不知道经过了什么心里活动变得既是狰狞又是哀伤的，掰过禾毓的脸，强迫他和他对视。
“禾毓你听着，你现在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这是第二次了，晚上好好睡觉明天我们换个地方住，你再好好想想怎么和我说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害怕，听清楚没有？”
“放开我。”
欧杰扭过禾毓的头。
“听清楚没有？”
“我说你他妈的，放开我！”
禾毓掀起眼皮，杀气秉露。